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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程赞又向前走了一步，他眼光自始至终也没有偏移，他的嘴唇嚅动，终于泄漏出他的声音，原来竟也已如此嘶哑干涸。

&ldo;妈……妈妈。

&rdo;

这一声呼唤让女人捂住嘴哭泣一边狠狠地点头，似乎只有不停地颔首确认才能真正传达过去自己这么多年的思念与苦不堪言。

他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该是最血浓于水的人，程赞就是她心尖上的一块肉，却为什么要分开离别了十多年?

&ldo;我是……我是、是你的妈妈……&rdo;她的妆容已经被她彻底哭花，她努力不想让泪水模糊掉自己的视线，可是拭去的泪水马上又再次滴落，根本无法止住。

程赞好想帮她擦去眼泪，好想多叫几声那个多少年没有再叫出口的名，好想……程赞上前又近了一步，离女人的距离很近了。

这时女人却疯狂地尖叫起来：&ldo;退后!都给我退回去!&rdo;程赞被她吓住，便真的缩回了步子退回到原地。

周围本以为女人会因为母子重逢的喜悦而稍稍松懈、于是悄悄上前营救的人员闻言，也不得不往后退去。

女人又哭又笑，表情近似疯癫，她看向程赞的目光里情感太过复杂，复杂到程赞几乎无法承受。

&ldo;小赞……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么英俊帅气……我的儿子果然就该是这样万里也难挑其一的!&rdo;女人放肆地笑，泪水也同样在她脸上肆意滑落，但是她却已不再擦拭。

笑过之后，却又哽咽难当，声音中沉甸甸的伤感：&ldo;小赞，妈妈真的好想抱抱你，仔细看看你……你是我含辛茹苦十月怀胎产下的孩子啊，可我却抛下了你，让你一个人……&rdo;

&ldo;妈……妈……&rdo;程赞眼眶也发酸，喉咙仿佛万根针刺在灼烧，颤抖得不成样子。

他的脚步如同被巨石压住，挪动不了半分。

&ldo;妈妈好想多和你说说话，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小赞，我真的很在乎你，只是当时……我恨我自己，当初那么冲动就那样一走了之。

&rdo;女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常常因为抽泣而被打断，但是她依然这么说了下去，似乎若不如此坚持说完便再没有机会了。

程赞艰难地微微向前挪动步子，伸出手，&ldo;妈，我很想你，过来……过来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你别死，好不好?……&rdo;

女人闭着眼摇头，轻轻的动作却是决绝无比。

&ldo;我已经无法再活下去，何况死亡对我来说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rdo;她没有再看着程赞，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他斜后方的林如安，&ldo;谢谢你，你让我等来了生前与儿子的最后一面，还能够看见他过得这么好，我这一生再没有别的遗憾了。

&rdo;

&ldo;舒夫人!&rdo;林如安感到不好，程赞已经要举步冲上前。

&ldo;我已经被检查患有绝症，生命也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几个月了。

&rdo;她微笑着说出这句话，让所有人一惊，她便等的就是这一秒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