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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3页）

转眼间，花柳梅毒，发于全身，饥寒交迫，疾病缠绵，谋生无计。

最后走投无路，只好对那滚滚长江，了却一生孽债。

鱼鳖为棺，蛟龙为椁，扬子江之万顷波澜，是我李丽兰-抔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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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可怕，感到前景惨淡，以被掩面，嘤嘤啜泣。

她惨然想到：&ldo;&lso;无可奈何花落去&rso;，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春尽花残，已成铁的事实，谁能妙手回春，使残花再发？这简直是个幻想！

完了，我什么郡完了，这是我彻底的失败，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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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耳听外面时钟打着一点、二点、三点、四点、五点。

在她听来，今晚的钟声特别刺耳，好像丧钟敲在心坎上，一声声来，-阵阵痛。

这样痛苦的时间实在很难挨过，她触景伤情，嘴里喃喃念着：&ldo;莫道长宵似年，侬看一年比更尤短，过五更已是五年，更有何人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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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的天气特别严寒，李丽兰兜紧锦被，等待天明。

她觉得黑夜可怕，但又感到白天更可怕！

她整夜未曾合眼，直到天将黎明的时候，才膜胧睡去。

李丽兰一夜不能入睡，程科长也一样通宵难眠。

他对李丽兰深表同情，想开脱她的罪责，但是她连续作案，赃证确凿，在法律上已成定案之局，他没有这样大的权力使她脱却樊笼，这样大的案件非要通过局长的批准不可。

他要想办法为李丽兰辩护，力求取得上级的同情，又要不露袒护的痕迹，必须计出两全，期在必成，因此反复难眠，直到天明。

西区警察局局长柳春亭是河北人，为人比较正派，原是东北讲武堂毕业，抗战时期都在前线，三次负伤，在国民党部队里曾经当过副师长。

抗战胜利后，国民党部队全部整编，因为他不是黄埔军校出身的，不能算为&ldo;直系&rdo;，所以受到排挤，列为编余官佐，转业到警界来，当北区局局长。

因此他对现实很不满；副局长姜宁，湖南平江人，为人热情豪放，工作有魄力。

他出身于中央警官学校，期数很高，兼管刑事，是程科长的老上司，他俩感情很好。

程慈航的成功，与他是分不开的。

第二天上午，刚刚开始办公，程科长就把李丽兰全案送到局长办公室进行研究。

在场的只有正副局长和他三人。

程科长先把李丽兰的案情做了介绍，然后把她的日记送给两位局长过目，特别指出日记中主要三则，请两位局长详阅。

他们认真阅读着，惊叹她的才华，对她的身世和处境深表同情，对她的失足痛感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