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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枯荣窃（第1页）

九岁的齐不语在暴雨中奔跑时，右眼正在灼烧他的灵魂。

倒悬后山的药田在雨幕中泛着莹莹绿光，那些被灵气滋养了百年的灵植本该刀枪不入，此刻却在孩子经过的瞬间枯萎凋零。

齐不语跌跌撞撞地扶住一棵朱果树，树干立刻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皲裂，枝头红艳艳的果实眨眼间腐烂黑。

&0t;停下快停下&0t;孩子拼命揉着右眼，琥珀色的瞳孔已经扩张到整个眼眶，里面旋转的金沙形成了微型风暴。

每一次眨眼，都有金色的沙粒从眼角迸溅出来，落地时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响。

三日前从&0t;时之隙&0t;出来后，这种异变就越来越严重。

腰间青铜灯里的灯油早已耗尽，现在连压制疼痛都做不到了。

&0t;砰！

&0t;

齐不语摔进一片灵芝圃。

原本脸盆大的紫灵芝在接触到他手指的刹那，全部化作黑色粉末混入雨水中。

更可怕的是，这些黑色液体逆着雨势向上漂浮，像无数细小的蝌蚪般钻入他的右眼。

&0t;啊——&0t;

剧痛让孩子蜷缩成团。

他的皮肤开始透明化，皮下的血管清晰可见——但不是红色的血液，而是金色的沙粒在流淌。

雨滴在距离他身体三寸处全部静止，然后违反常理地向上飞回云层。

百丈外的观星台上，玄微子手中的玉尺突然烫得握不住。

&0t;时候到了。

&0t;座道袍上的星图自动重组，显示出药田上空的异常天象。

他对阴影处低声道：&0t;准备丹炉，要最大的那个。

&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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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金线顺着经脉游向心脏时，齐不语看见了&0t;时间&0t;的模样。

那是由无数光沙粒组成的河流，正在他体内开辟新的支流。

每粒金沙都裹挟着碎片般的画面：朱果树抽枝芽的瞬间、灵芝孢子爆散的慢镜头、甚至还有他自己在柴房蜷缩入睡的千百个夜晚。

这些碎片疯狂涌入右眼，又在眼底重新组合成陌生的记忆——

白衣少女将银针插入他的锁骨，针尾缀着翡翠色的蝴蝶。

&0t;找到你了。

&0t;记忆中的少女说，&0t;偷时间的贼。

&0t;

现实中的齐不语猛然惊醒，现自己漂浮在药田上空。

以他为中心，方圆三十丈内的雨滴全部凝固成水晶般的珠子，每颗珠子里都封存着一株植物的虚影。

更远处，整片药田正在以可怕的度荒漠化，焦黑的土地像瘟疫般向外扩散。

&0t;孽障！

&0t;一声厉喝从云端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