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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桓元说到这里，语气已是十分殷切，“他日废了司马氏，我为皇帝，你为皇后，江左就是你我二人的天下了。”

&esp;&esp;“皇后？”

郗归终于再次开口，发出了一声嘲讽的轻笑。

&esp;&esp;这轻笑落在桓元耳里，在空荡荡的校场中，显得无比地刺耳。

&esp;&esp;“子皙，看来我昨夜所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啊。”

&esp;&esp;郗归越过桓元，看向开阔的长空。

&esp;&esp;这世间的男人，无论有没有本事，都总是那样地自大，那样地傲慢。

&esp;&esp;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成为某人的妻子、某人的皇后，得到某个男人的爱慕和青睐，对于女人而言，便是无上的奖赏。

&esp;&esp;他们把这视作一种恩赐，一种女子应当感激涕零并且欣然接受的恩赐。

&esp;&esp;真是笑话！

&esp;&esp;郗归冷嗤一声，根本不愿再看桓元一眼：“北府军在江北连战连捷，煌煌战绩早已胜过桓氏兵马，就连唯一还有差距的兵员数量，也会借着此次三吴之乱补齐。

桓元，你凭什么自大地以为，可以拿着一个虚无缥缈且毫无价值的皇后之位，来当作对我的施舍？”

&esp;&esp;她一字一字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你凭什么施舍我？”

&esp;&esp;桓元被这般指名道姓、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心里又是不解，又是愤怒。

&esp;&esp;他强压住心中的不平之意，摆出一副委屈的神色：“姑姑，这怎么能说是施舍呢？我是真心诚意地在与你商议呀！”

&esp;&esp;“你不是在与我商议。”

郗归看得很明白，“你根本就是觉得自己已经给出了极好的条件，所以我应该欢欢喜喜、毫不犹豫地接受才是。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给我留出商议的余地，你觉得我不会拒绝也不配拒绝。”

&esp;&esp;郗归面无表情，桓元心中也很有几分窝火：“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就非得要拒绝？明明是双赢的局面，你为什么一定要拒绝？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轻蔑地指责我、侮辱我、践踏我的心意？”

&esp;&esp;“侮辱？”

郗归扯了扯嘴角，轻蔑地笑了一声，“那你可要记住，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

是你自己把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是你先固执地剥离一切，罔顾我的意愿，将北府军的一切视若无睹，想让我像一个一无所有的柔弱女子一般感谢你的恩赐！”

&esp;&esp;“我从未这样想过！”

桓元高声反驳。

&esp;&esp;“可你就是这样做的！”

郗归不甘示弱地回击，“我昨夜便说了，不要用你那所谓爱慕来侮辱我。

那是对我的轻视，也是对你自己的辱没。

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带领北府军打出了不败的神话，我在徐州造出了举世无二的精钢。

无论我是男是女，都是北府军真正的主人。

你的愚蠢、你的自大、你的傲慢通通都遮蔽了你这双眼睛，让你只能看到我的性别，只能一叶障目地用所谓爱慕、所谓婚姻、所谓皇后的地位来诱惑我。

桓元，你真是浅薄极了。”

&esp;&esp;桓元攥紧了拳头，按捺着心中的怒意，再一次问道：“你可以不接受，可又何必这样侮辱我？”

&esp;&esp;“到底是谁先侮辱谁？难道不是你一再地轻视我，才会到达这样的地步吗？”

郗归说到这里，已经毫无怒气，只是觉得可笑。

&esp;&esp;每个人都无可避免地带着属于其所在环境的阶级局限性、时代局限性，郗归自己也不能完全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