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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3页）

宫中禁止私藏利器，若非早有谋算，你怎会有匕首？”

&esp;&esp;“的确早有谋算。

大张、小张好色，品行低劣，这不是他们在宫中第一次奸污宫女。

只是以往的小宫女闹不到明面上。

大张对我觊觎已久，我为自保，早早藏好了匕首，当时的想法是，若是大张强迫，我就自杀已保清白。”

&esp;&esp;“若是为自尽留的匕首，怎么能那么干脆利落杀人？还说没有帮手，快速速招来！”

&esp;&esp;“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我忠心耿耿为皇后办事，皇后却想让我给腌臜的大张做妾，这我如何忍得？可皇后终究是皇后，我不愿意，也只能周旋，不能拒绝。

我找太皇太后求情，本计划着以清宁宫旧人的身份出宫，逃到南方去，让张家找不到就是。

谁知突然得知妹妹死讯，无人做主，当晚大张还口出狂言，我一时激愤，直接把人杀了。”

&esp;&esp;“你只是一弱女子，怎么能同时杀死两位国舅？中间可有人相帮，你若如实招来，本官定然秉公办案。”

&esp;&esp;“我说的就是实话。

当日，在御前，皇帝明摆着要拉偏架，二张自然有恃无恐。

大张见了我，直言我若不从了他，他便是先奸后杀，有皇后姐姐、皇帝姐夫撑腰，我死了也是白死。

我先时也不敢反抗，跑回自己房里，他追了过来，我摸到匕首，趁机杀了他。

小张也是自己跑来我房中，这才被我杀了的。

至于力气？人在濒死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力量，大约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esp;&esp;“匕首是什么地方来的？宫中不许私藏利器！”

&esp;&esp;“弘治三年，我有吉梦，元子将于五百日内降生，皇后令有司做灵位参拜，做工的匠人留下的。”

&esp;&esp;“宫中匠人出入皆有门禁、检查清楚，怎会遗漏如此重要的东西？你与匠人有何联系？”

&esp;&esp;“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丢，我捡到了，自然而然就留下了。”

&esp;&esp;“好个自然而言，若非心有歹意，为何要留此等利器。”

&esp;&esp;说了这么多话，朱晴有些累了，换个姿势靠在女衙役身上，幽幽一叹：“白大人，你是男子，自然不懂女子在这世上的艰难。

我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活在危险之中，一把匕首，也许不能杀人，但能自杀，给我个心里安慰。

大人看我出身贫寒，却能凭女子之身读书入宫，就知道我聪明，若我是男子，得意了就出仕做官，失意了就浪荡江湖，凭我的聪慧，总能有一席之地的。

可我偏偏是女子，本身就是父亲的财产，如何能做自己的主。

当年父亲想卖我到花柳地换银子，我想方设法搭上赵女官才逃脱。

可宫中也不会太平地，前朝有万娘娘，如今有皇后娘娘。”

&esp;&esp;“如你所说，一切倒都是被逼无奈了？好个大胆贼妇，本官看你是蛇蝎心肠，对君父全无感念。”

右都御史戴珊听不下去了，“白兄，对此等贼妇，还有何话要说，来人，再打二十板子，本官就不信，她的嘴，比板子还硬。”

&esp;&esp;戴珊起身，从桌案的签筒里丢了根行刑的签出去，两个女衙役自然拖着她要下去打，戴珊又道：“剥去衣冠！”

&esp;&esp;在公堂打人，男女都要剥去衣冠，作为侮辱。

所以，女人入狱基本就是个死。

女人保不住贞洁，世道就容不下她。

&esp;&esp;朱晴没有哭喊求饶，也没大声叫骂，之前打板子是杀威棒，就是意思意思，没有伤筋动骨，如今再打，就真的是下狠手了。

&esp;&esp;刚打了三班子，衙役就道：“大人，犯人晕过去了。”

&esp;&esp;戴珊不为所动：“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