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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嫣道:“睡不着。
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和大哥说。”
张夜书心照不宣道:“是想劝我放了金文正吧?”
仇嫣道:“是。
我在汉水盘桓多日,对清河帮的不义之举,既有耳闻,亦有目睹,金文正身为一帮之主,难辞其咎,其罪之深重,说是百死莫赎罪亦不为过。
然而正因是一帮之主,才不能杀他。
金文正一死,清河帮势必大乱,那么清河帮与千里船行之间的协议便形同废纸,两派间纷争再起,只可怜两岸百姓,又将饱受战火之苦。
况且清河帮中小人当道,金文正死后,谁知道上台的会是银文正还是铜文正。”
张夜书道:“嫣妹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也正是此意。”
仇嫣欣喜道:“大哥能这么想,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左右也是无事,不如现在便将金文正放了,也省的让他知晓我们改道之事。”
张夜书道:“还是嫣妹想得周全。”
仇嫣莞尔一笑:“大哥也不必夸我,其实你心中亦早有计算。
如若不然,我是真猜不透大哥你现在出门想做什么了。”
张夜书道:“幸而你不是我的敌人,否则我怕我有一天会死的不明不白。”
仇嫣道:“幸而嫣儿永远永远都不会是大哥的敌人。”
来到甲板上,只见沧月如钩,愁云惨淡,无边夜色在白月光下,如同一张垂死之人的脸,显得格外的苍白,一盏挂在船头的老油灯,在风中不停摇曳,有规律地发出吱唔支唔的响声。
是夜雾气浓重,视野不及一里,并不适宜行船,若非有黄伯这种在船上呆了半辈子、对汉水地形了若指掌的老水手掌舵,绝不敢全速航行。
金文正也是一宿没睡,张夜书走近他的时候,他马上便抬起了头。
张夜书先解了他的穴道,然后斩断了缚住他的绳索。
金文正五指被斩,流了不少的血,加上不吃不喝的被绑了一夜,身体已是十分虚弱,绳索被斩断的那一刻,他竟有些站不稳,不得不继续靠在桅杆上歇口气。
张夜书道:“两条路,一,你自己下船;二,我宰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抛下船。”
金文正听他这么说,几乎要跪下来摇尾乞怜了:“少侠,在下被你一绑几个时辰,期间连口水没喝上,现在身上半分力气都没有,穴道和绳索又都是刚解开的,在下手脚都还是麻的呢。
恳请少侠再宽限一个,噢不,半个时辰就行,好歹让在下恢复点力气。
现在下水,在下哪有力气游到岸上呀,这不等同于要在下的命么?”
张夜书按住剑鞘,换换把剑拔出,那寒武剑才出鞘一寸,便射出一道森森寒光:“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死了也罢。”
张夜书的手段金文正昨儿可才刚刚领教过,想起他那一死一活埋的手下以及自己空荡荡的右掌,他至今还心有余悸,眼见张夜书拔剑,魂都吓掉了一半,当下不做二选,立马跳入河中,只盼河神保佑,让他能够坚持到岸边,保得一条小命,若能大难不死,日后定年年献祭,永不断绝。
料理完了手头的事,张夜书对仇嫣道:“天色尚早,你回屋再休息一会儿,一早还得赶路。”
仇嫣反问他道:“那你呢?”
张夜书道:“我不困。”
仇嫣道:“我也不困。”
张夜书道:“更深露重,还是回屋的好。”
仇嫣道:“不怕呢。
出门时特意加了件袍子,一点儿也不冷,不会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