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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他经常在小茶炉房，离我们歇脚的西偏殿很近。

小茶炉房是禁地，一般不许可人到里边去。

有时我们几个贴身的大丫头恃宠舍脸，溜进小茶炉房，沏茶或烤点体己吃的，福大叔都不肯撵我们。

我对福大叔有感情，大概根源就在这里。

&ldo;一天轮我&lso;上夜&rso;（值夜），伺候老太后&lso;叫起&rso;启驾以后，就没我的差事了。

熬了一个通宵，渴比饿还难受。

上房的用具，我们丝毫不许用，就奔小茶炉房来。

这一段是松散的时间，正有闲话说的工夫。

&ldo;他说：&lso;荣姑娘进宫时间不短了吧？&rso;我分明记得这时我已经由小荣子变成荣姑姑了。

宫廷里对名称职位，看得是非常严格的，可福大叔仍然唤我荣姑娘，倒感觉很亲热。

&ldo;&lso;上头的差事差不多都熟习了吧？&rso;他问。

&ldo;&lso;我刚来的时候，有的差事不敢伸手。

现在差事赶在头上，不伸手也不行。

福叔，您还得传给我两手，免得我吃憋。

&rso;我恭恭敬敬地请个安。

我这是真心学艺。

在宫里求人靠脸也要擦亮了眼睛。

有的人，你问他东，偏指给你西，照他指的去做，准砸锅。

这就叫&lso;阴你&rso;。

福大叔决不会阴人的。

我说：&lso;现在不是我的差事也落在我的头上。

就说加餐吧，我就不知道该怎么伺候。

您在老太后跟前侍膳多年，请您开导开导我。

&rso;

&ldo;&lso;咳！

&rso;他叹了口气说：&lso;咱们哪里配称侍膳呢？只能叫伺候老太后进膳，叫当差。

只有皇帝和皇后每月初一、十五伺候老太后用膳，才叫侍膳呢。

不过，老太后的思虑比山高比海深。

我自从由烟波致慡殿（热河行宫）伺候老太后以来，四十多年，可到现在也不知道老太后爱吃什么。

今天爱吃贡菜（各督抚进贡来的），明天也许偏吃例菜（寿膳房菜谱上的菜），后天也许爱吃时鲜（应时当令的菜）。

在这件事上充分表现出天意难测来。

&r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