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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心下轻叹自语,这又是何苦来的,口中堆起客套,“偏劳挂心了,尽安好,克明亦安。”
贺遂兆自顾自地笑笑,“自然是安好的,那便好。”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穆清,“可还记得淮阳那次见的李密?他在弘化郡藏匿了一阵,现下已打发了他往瓦岗寨中去。
这书信是他亲笔所书,烦请交付杜兄,见信他便能安心了。”
穆清接过书信,适逢阿月奉了茶来,二人就着石桌坐了吃过一盏茶,穆清忽问道:“淮阳郡的那位嫤娘,现下如何了?”
贺遂兆愣一刻,低头不自然地笑了笑,“兴许是好的罢,并不十分清楚,尚未得空去探过。”
只瞧他那神色,穆清便咽住了话,搁下话题不往下问。
两人随意闲聊了几句,杜齐又急匆匆地跑来,边喘边道:“唐国公,唐国公家的长孙娘子到访。
车到了大门前,正下车呢。”
“今儿倒是贵日子,豪客盈门应接不暇了。”
穆清随口打趣儿到,起身便要去迎接。
贺遂兆皱了皱眉,“我与二郎内眷相见不便,且先去了。”
穆清心说,与二郎内眷相见不便,每与我相见却是便利的么?面上只含笑点头,行礼辞过,旋即又想起些话来,唤住他快语道:“得了空回东都去望望贺遂管事。”
随后指了后院围墙低矮处予他,任他登树越墙而去。
贺遂兆的身形才刚没于后院,杜齐便引着长孙娘子及一名伴着她的婢女,袅袅行来,一面走一面放眼打量着这座宅子。
视线最终落在了正屋前的穆清身上,但见她白底松绿绫纹的襦裙,许是怕寒,肩臂上犹缠裹着米白色的夹帔子,面上不带一丝一毫的妆色,简简单单地堆了一个单螺髻,发髻上只斜插了那支二郎才归还不久的双叠宝相花的金簪子。
便是这样素淡着,亦是细致好看,长孙娘子心中微动,倘若她身为男子,或也会倾心于这样的女子,当真如莲花一般素雅娇柔。
光从面上看,绝然想不到混入商队一路寻夫,又仅带了三人便深入突厥王庭游说义成公主,这些事皆出自她手。
更遑论言笑挥弹间,散尽千万缗家财,充作军资助他人谋夺天下,这般大的手笔,且不必说是女子,便是这世间的男儿郎,又有几个能做到。
长孙氏的心中委实敬着她。
穆清笑吟吟地上前,两人对礼,相互问安。
不同于贺遂兆的随意,穆清不好教她在外边石凳上,日头底下坐着,待要迎她进正屋,她却摆了摆手,“春阳暖人,究竟比屋内舒坦些,咱们只在外头坐着说说话。”
二人虚携了手一同坐下,阿柳见走了贺遂兆又来了长孙娘子,便将阿延交予阿月阿星顽逗,自往后厨重新奉来两盏茶。
穆清吃了口茶,放下茶盏笑道:“此番主上对二郎大加赞赏,唐国公又升任太原道安抚大使,七娘还未恭贺过夫人。”
“内里却少不得七娘夫妇之功。”
长孙氏谦然摆手,又伸手在半空中划过一圈,“这宅子,七娘住着可还顺意?”
“多谢夫人费心安置,确是极好的。”
长孙氏掩口笑起来,“并不值甚么谢,这原就该是我唐国公府份内之事。
既然大伙儿追随着我李家来了,总不好教人无所安顿。
我一内宅妇人,不谙外事,也只能在这点子惯常起居上尽尽心。”
顿了顿,她又指向院内地下的青砖,日照下莲花阳纹显得愈发清晰细致,移步踩踏上去,犹如步步生莲,“东都杜宅中的一塘子莲花,我却无法替七娘移种过来,实为憾事,好在原主风雅,觅到这宅子时,见满地莲花青砖,端的是好看,亦能应个景儿。”
唐国公府自窦夫人离世以来,无人执掌内宅,长孙氏算得是个干练的,三年多的消磨历练,如今俨然一府主母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