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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托着腮帮坐在屋前的鼓形石凳上,双肘支着面前的石桌,呆望着院中一地的阳雕莲花纹青石砖。
刚经历过的冬日于她而言便是一场困顿,成日里只瑟缩在屋内,断是离不得那熏炉炭盆一应采暖器具。
晋阳城的冬日的苦寒较之东都更是严酷,且在这陌生的两进四合的小宅中,漫漫严冬愈发的难捱。
自去岁秋解了雁门关之围,杨广果真认定了唐国公父子,指派了在晋阳城内驻守,拒防突厥再犯。
穆清随之入了晋阳城,一至此地便与严冬苦熬起来。
所幸因杜如晦托付,二郎遣人往江都运送金饼时,顺道去了趟余杭,接了阿达阿柳夫妇,杜齐与阿月阿星前来照拂。
昼间日头好时,她尚能在院中走动走动,一至午后,便只得在屋内放下厚实的夹帷幔,依偎在熏炉边,躲在翻毛大氅中,直到杜如晦归来,才将那采暖器物由熏炉换成他的手掌胸膛。
惹得他屡屡戏谑称她为越冬的小狐。
饶是这般把稳留神,入冬后仍是劳烦了赵苍好几趟,连咳了好几日,汤药不断,吃得她自己亦腻烦,使了一两回性子不愿再吃。
临了赵苍当着杜如晦的面,直言不讳道:“昔年既遭受了大寒,难免损伤,若不潜心调养了,子嗣无望。”
她这才忸怩无奈地接着依方吃药。
阳春终至,穆清这才舒松下来,连日暖阳铺洒,梁间燕子呢喃,草木枝条抽发。
春色虽不及东都城郊,更及不上余杭径山,终究散了寒气也是好的。
她正托腮坐于正屋前的泼泼洒洒的阳光下,闲看阿月和阿星合力搬抬了那尊铜质的錾刻了云蝠梅花纹的大炭炉往后院杂间去。
边厢房的门被霍地推开,阿柳抱持着一个小小的孩童,带着一串稚嫩的咯咯笑声出来,穆清忙拍拍手掌,伸开双臂道:“阿延快来教姨母抱抱。”
一岁多的拂耽延叽叽咯咯地笑着,在阿柳怀中前倾身子,往穆清那方向跳挣去。
当日穆清独身一人离开余杭时,阿柳尚挺圆着肚腹,不多久便产下了一名男孩儿,因阿达为粟特胡人之后,且不知其父,更不知姓氏,便只给这头生的儿子取了个胡名,唤拂耽延。
众人嫌胡语拗口,只唤他作阿延。
阿延的相貌亦如胡人孩童一般高鼻薄唇,睫毛浓密,眼眸分明,却又带了阿柳江南女子的纤细样貌,故瞧着眉眼精致,轮廓俊美。
穆清常笑说待他长成,便是一张祸害小娘子们的面相。
逗弄了一阵阿延,忽见杜齐领着一人从大门口走来。
走步透着一股浮浪,面带轻佻,笑嘻嘻的脸上一双桃花眼专注地看向她,穆清粗略一望便知,来的正是贺遂兆。
见着穆清怀中的孩童,贺遂兆倒是怔了一怔。
穆清淡淡笑道:“这是阿柳的小郎,名唤拂耽延。”
阿柳向来不待见他,瞥了他一眼,便伸手从穆清怀中匆匆接过阿延,自往后院去。
“克明眼下不在家中。”
穆清让过座,径直说到,随意打量了他两眼,脑中往前事里翻了几番,才记起上一回见他,正是助李密自淮阳逃脱之时,已是一载有余。
较之彼时,他确是黑瘦了不少,神气倒尚好。
“七娘一向安好?冬日咳疾有无再犯?”
神情虽轻浮了些,这问候却着实殷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