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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春台、廖叔宝、公韧、唐青盈几个人,哪里还敢休息,悄悄地运动到了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土岗子后边,仔细地朝村里观察。
这时天已蒙蒙亮,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直插村中。
村中的几棵小树特别秀丽,几棵参天大树也特别招眼,房子错落有致,院落大小有别,隐隐约约地看到村口的打谷场上,摆着一些练功的石锁、石担,打谷场边上立了一个旗杆,旗杆上挂着一面小旗,旗上飘着一个“冯”
字。
当年,也就是在这块地方,每年都要举行牛马交易大会,那是何等的热闹啊,人山人海,骡马成群,猪狗遍地,马福益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接受了少将的军衔,树起了反满革命的大旗,可是再看现在的这番光景,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廖叔宝大喊:“冯大哥就经常在这个打谷场上练武,那个石担、石锁,就是冯大哥用来练臂力的。”
公韧摆了摆手,轻声说:“不对!
你没觉得这个打谷场似乎太安静了么,村子里也听不到狗吠鸡鸣,牛马叫,这是怎么回事呢?练武的人应该早起练功,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啊,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廖叔宝笑了:“就是清狗子攻占的话,那也得有一场血战啊,冯大哥几千人也不是吃素的。
你们真是太多心了!
天还早着呢,他们还都没起来。”
说着又要往里闯。
公韧拉了他一把说:“还是再等一会儿观察观察再说吧!
要不,我和唐青盈走一趟,你这么大大咧咧的,实在叫人不放心。”
廖叔宝嘴一撇说:“你认得冯大哥的家么?你又不认得。
这个时候,不让冯大哥的人把你当奸细抓起来才怪呢。”
龚春台仔细叮嘱他说:“要去的话,兄弟可要多加小心,快去快回。”
廖叔宝说:“没问题,到了这里了,咱们还怕什么?”
廖叔宝哼着小曲,摇摇晃晃地往村里走去,一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碰到,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到了村中间一座大院落跟前,廖叔宝看到朱门关得严严实实,就用力拍了拍门环,大声喊:“冯大哥,开门!
开门!
来客人了。”
拍了半天门院里还是没人答应。
廖叔宝觉得奇怪,就用力一推,大门“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廖叔宝看了看院里,右边是兵器架,架子上摆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左边是一小块平地,正好可以在院子里习刀练枪,演习武艺。
廖叔宝又大喊:“冯大哥,来客人了,来客人了,太阳都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啊!”
堂屋门虚掩着,就是没人答应,廖叔宝又喊了一声:“既然你不出来迎接我,我就自己进门了。”
他轻轻地推开了门,看到屋子里,一切还是老样子,东边是一张双人床,床上白白的被单,红缎子的被子,绣花的双人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
紧挨着床是一个雕花脸盘架,架子上放着一个铜脸盆,盆里还有半盆清水,细细的波纹微微颤动。
正中的八仙桌、太师椅擦拭得干干净净,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大茶盘,大茶盘上摆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用一张红布蒙着。
屋里静得简直有点儿让人透不过气来。
廖叔宝老觉得这鼓鼓囊囊的和西瓜似的东西有点儿古怪,忍不住猛地揭开那块红布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一口凉气倒吸进了肚子里,好久好久没有呼出来——原来这是一颗人头。
只见这颗人头怒目圆睁,双眉倒竖,虎虎生威,神韵犹在,这不是冯乃古又是谁?廖叔宝浑身哆嗦了一下,又看了看身子后面,不禁浑身小米林立,身上一阵痉挛,原来身后边的墙上有一排大钉子,钉子上挂着一排人头,男女老少都有,那人头一个个惊恐万状,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