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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只知请罪,如今除了请罪,还学会了跟朕撂挑子!”
朱厚?怒道:“朕一直拿你当肱股腹心,值此天下大乱之际,许你入阁拜相,更把朝局政务,还有我大明两京一十三省都交给你去管,你却不思报效朝廷,还举荐夏言复职或李春芳接任辅。
朕问你,如今朝廷心腹大患是什么?”
“攘外必先安内”
是朝廷既定的方略,但皇上如今却改口斥责内阁“顾此失彼,舍大图小”
,如此反复无常实在令严嵩大伤脑筋,但他绝对不敢忤逆圣意,只得顺着皇上的意思说:“江南叛贼虽据有江南膏腴之地,但宵小作乱,逆天行事,必造天谴,不足为虑。
我大明朝之心腹大患还在北虏南倭。”
果然不愧是明朝数一数二的柔媚谗佞之臣!
朱厚?心中偷笑,却仍板着脸说:“你竟也知道北虏南倭是朝廷心腹大患!
南边的倭寇就不说了,让他们跟江南那帮乱臣贼子闹腾去,朕问你,北边的鞑靼可平定了?”
“回皇上,鞑靼虽再三恳请入贡通市,朝廷也许开市以示羁縻,但彼辈一向狡诈无信,不服教化,动辄降而复叛,朝廷不可不防。”
“如何防备?可是要兴兵进剿?”
严嵩大惊,心里说皇上莫不是得了失心疯,竟要在倾师南下的同时进攻北元!
忙说:“臣冒死谏皇上一句,朝廷禁军要南下平叛,九边诸镇兵马又多疲敝,只堪凭城固守,不可轻出野战。
臣以为如今之情势,对北虏诸部只宜取守势,以天威震慑之,以互市羁縻之,待朝廷平定江南之后,再徐图进兵。”
朱厚?冷笑着说:“看来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既然知道朝廷如今兵力财力尚不足以两面用兵,那你为何要举荐夏言或是李春芳接任辅?鞑靼犯边因朝廷议复河套而起,若是他二人秉政,重提旧论,朝廷该如何决断?激怒了俺答再度纠众犯境,朝廷又该如何处置?”
鞑靼进犯京师之日,严嵩已被赶去抄《永乐大典》,未曾与会商议战守之策,但他从邸报上得知,时任内阁学士、礼部尚书的高仪便是持这种观点,说曾铣轻开边战,触怒鞑靼犯境,结果被皇上厉声叱骂,并罚俸三月――若不是皇上为了平息党争,没有同意夏言一党对其穷追猛打,只怕罢官贬谪,甚或下狱论罪也在所难免。
但皇上似乎已经把自己亲口说过的话都忘了,身为内阁辅臣,除了慨叹“天心难测”
,还能怎么样呢?因此,他赶紧再次俯身在地:“臣愚钝,举荐夏阁老、李阁老,只因他二人久在中枢,通晓政务,未曾想到如此深远,请皇上治臣颟顸误国之罪。”
“念你自请督师,也算慷慨任事,尽忠报国,治罪就不必了,但你既身为内阁辅,虑事行政便不可不慎重周密,否则便会上误国家,下误百姓,更辜负了朕对你的社稷之托。
起来吧!”
待严嵩起身之后,朱厚?说:“内阁四位阁员,论资历才干,也只你与李春芳两人堪当督师之任。
可是,鞑靼虽多次求贡,但时下贡使尚未来朝,还不知他们要价如何,除了你,大概也没有人能对付的了他们,你应留在京师准备与他们谈判;此外,鞑靼一贯尚武好斗,骄横无礼,且不讲信用,无论马市开与不开,朝廷都要防备他们再度犯边入寇,李春芳分管兵部多年,通晓边情军务,也应留在京城。
既然你二人都不宜督师南下,朕就决意不派督师,改以吕芳任监军,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