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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在九转,鸣而不绝!
刘浓沿曲水而走,行得快而不乱。
一路所遇之人皆微微侧身相避,最是那些世家女郎们,捏着小团扇,遮着半张脸,双双明眸剪了又剪。
陆舒窈问陆纳:“七哥,是他操的琴,对吧?”
陆纳眼光一直随着刘浓,见他走得快极,看似春风晓拂自得意,心中却知此刻的刘浓定是苦杂纷呈,渭然而叹:“瞻箦,金玉在外、内秀藏胸,非真名士不可懂也!
我能识瞻箦,何其幸也!”
陆始沉声道:“若论琴,我现下自是略有不如,嗯,诗亦不如,可你将其视之过高!
难道其可胜得嵇叔夜,盖过卫叔宝不成?”
陆纳嘿嘿一笑,未接他言,捉酒而饮,暗道:阿兄,你的琴,永远皆不能与瞻箦比肩矣!
陆舒窈偏过头,温言:“大哥,七哥说得对呢。
作诗,立意最难,那,那刘郎君能具那般诗意,胸中定藏垒垒丘壑,且深不可测呢!”
说完,她悄悄回头,眨了一眼斜对面故作未知的顾荟蔚;顾荟蔚则以一根中指轻轻的敲着案面,谁也不知她在想甚。
“噗嗤!”
陆舒窈一声轻笑,随后身子浅浅后仰,迎上顾荟慰的眼睛。
……
缘尽于此么?
刘浓挥袖而至第九转,至今日后,郗鉴便不会再予以提携,说不在意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在意那份由衷的情份,六年!
尽逝?
一拂袍摆,落座。
“啪!”
祖盛在对面猛地一拍案,冲着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抖了抖,咬牙切齿道:“瞻箦,妙哉!”
“呵呵……”
刘浓忍不住地笑了,戏问:“妙在何矣?”
“妙在,妙在……”
祖盛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一时卡壳,妙不出来。
刘浓洒然笑道:“妙在,妙不可尽之于言也!”
“妙哉!”
祖盛大赞,抚掌笑道:“有瞻箦美玉在前,我不形秽;与汝为友,不缔于侨居善室也,理应与瞻箦同德,不求共领风水秀色,可亦需知其意而辩雅也!”
刘浓微笑不语,心中则是对其另眼相看。
不自屈,方能不屈!
果然,在第二轮时,兰盏搁岸于祖盛身前。
其持杯而走,面对世家子弟毫不怯场,一首七言咏古朗朗上口,亦为其博得好评。
陆晔给他定了一个四品,对庶族寒门来讲,四品诗风亦是绝佳。
毕竟,不是人人皆有刘浓那般好运,郗鉴临绝之时,尚要再次相助。
流觞三轮,正雅便毕。
日头稳稳落在正中,晒得人洋洋生懒。
山中之人尽皆摆上吃食,推杯换盏饮咏而歌,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待食毕,雅集不散,反而由郗鉴将其推至高潮,其言:“今方春暖,雅士皆聚,有二三子秀美于水。
汝等当携风随絮,大可聚而辩之、考之、查之,我等愿作壁上观。”
言罢,几位长辈相携至亭,悠然而下棋去也,把这韶华留给曲水畔的年轻男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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