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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夏夷则听得清和口中称呼，一时不曾反应过来，直到秦炀也过于刻意的发出一声咳嗽，他才意识到清和那句殿下是在叫他：&ldo;嗯？是‐‐那……我便去赢个彩头回来。

先生，将军，告辞‐‐&rdo;

说罢夏夷则起身随在那显然还处于恍惚状态中的少年身后，直到他出了营帐，方想到自己刚刚是答应了甚么事‐‐

而清和直看着夏夷则身影离开，笑过两声方又看向秦炀：&ldo;此事夷则不便写，还是由将军写明缘由交予陛下罢‐‐&rdo;

秦炀点头：&ldo;只是尚无确凿证据，陛下可会……？&rdo;

&ldo;冬猎之时，山人隐约与陛下提及‐‐&rdo;清和一时沉凝：&ldo;只希望此事能够顺利解决，回到长安，便算是尘埃落定。

&rdo;

他这一言里透出的信息太过明显，秦炀手指扣桌发出一声轻响：&ldo;陛下竟真的……&rdo;

清和无声地点了点头。

秦炀却似如释重负般出了口气，他看向清和过于平静从容的清隽面孔‐‐以往清和这般神情总会令人觉得，无论是褒也好贬也罢，这世道是太平也好战乱也罢。

诀微长老总是一副泰然自若衣不沾水的悠然。

有人说他不是脾气太好就是太有城府，此时的秦炀却觉得，清和多少还是在意的‐‐又或者说他也只在这件事上在意。

&ldo;诀微长老‐‐恕在下多嘴……您如今这般究竟是为了宇内承平……又或已经只是为了三皇子……&rdo;秦炀说过后不禁摇了摇头，他不是早就说过唯三皇子性情仁厚，可堪大用之类的话。

清和闻言微微一怔，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个看的很通透的人，可这通透不得不说是因为他曾经一度置身事外的缘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觉自己也陷入了这无可自拔的洪流之中，又或是因为某个人‐‐

&ldo;这有甚么区别……将军不是也认为，只有夷则到了那个位置，才能宇内承平，河清海晏‐‐&rdo;

秦炀笑了笑，当真释然道：&ldo;长老说的是。

&rdo;于是便也拱手告辞，出了营帐。

而清和看着手中那盏尚未放下的茶水，小小杯口中倒映出他的面孔

秦炀无意的一句问题莫名的提醒了他‐‐不可否认的是‐‐他曾经近乎不近人情般的与夏夷则说：&ldo;若你有朝一日为恶，为师会亲手将你诛杀。

&rdo;然而他现在所做的事，难道不是正一步一步的往这条路上走。

曾有人说他总容易一时心软‐‐现在想来的确如此。

他本不该对夏夷则倾囊相授，可他教了；他本该心如磐石无论如何也不该为夏夷则易骨，可他做了；徒弟下山前不知是谁说：&ldo;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去走&rdo;，又是谁去了长安，去了青丘，最后来到这多事秦陵。

&ldo;孽缘‐‐&rdo;清和支着额头发出一声低笑，心中却道，时至今日，未曾后悔。

午间过后，日头从乌云后探了出来，夏夷则到秦陵这些日子，难得见到这样的好天气。

他撩起帐帘时，帐内地面透出一缕暖阳邪影。

只是清和正侧卧在内里榻上，一副好梦正酣的熟睡模样。

夏夷则脚步极轻的走过去坐到榻边，手指隔着空气轻轻描摩出清和熟悉的眉眼，这时他才发现，他这师尊卸下了束发用的木簪，黑而长的发泻在枕上均匀铺开一片，而颇有魏晋之风的宽袍广袖压的不成样子，而那狭长眼睑一直从容的合拢着，夏夷则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极轻的托着清和肩颈，自己往里坐了坐，只叫清和枕在了自己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