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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我第一个爬了下去。

这是一个工厂排污的管道，长长的看不到头。

下面除了难闻的气味，地面上还有已经腐臭的积水，四周水泥管壁上，寄生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粘粘的。

管道常年不见光，变得阴冷潮湿，几十号人就这样被关在了天然的水牢里。

也许是1号怕我们缺氧，铁盖子并没有盖严实，露出一丝缝隙。

管道里黑漆漆的，我们起初捂着鼻子站在那里，但是很快鼻子放弃了抵抗，那味道我们已经闻不出来了。

&ldo;兄弟们，对不起，让大家受连累了。

&rdo;&ldo;别说这些了，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rdo;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战壕了，已经是纯纯的地下党，一个管道里的战友。

大家都不说话了，顽强地抗击蚊子的屡次进攻，只听见拍打蚊子的声音。

黑暗中有人问：&ldo;我们得关到什么时候？这里这么多蚊子，不把我们咬死啊。

&rdo;&ldo;大虎发威怎么也得一宿。

&rdo;是张振鹤的声音。

&ldo;队长把你叫到外边说什么了？&rdo;连野突然问我。

我就一五一十地把听到的告诉了他们。

大家都沉默了。

这个时候井盖被推开，我们以为可以被提前释放了，可是下来一个也赤裸上身的人，&ldo;队长，你怎么来了？&rdo;&ldo;你们在这里，我在上面呆不住。

&rdo;他妈的眼睛有点潮。

队长挤到里边，&ldo;你们不能怪1号……&rdo;&ldo;队长，我们都知道了。

&rdo;&ldo;知道就好，别把这个当惩罚，就当做一次耐力训练。

&rdo;队长就是队长，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想了。

我们都一个挨一个地靠在一起，减少皮肤暴露在外面的面积，这样蚊子就必须采取渗透行动才可以吸到点血。

&ldo;队长，你带烟了吗？&rdo;连野问。

&ldo;带什么烟，都说是耐力训练了。

&rdo;

蚊子大概都吃饱了纷纷散去睡觉了，可我们还饿着呢。

&ldo;队长，给我们讲讲你们越战的故事吧？&rdo;&ldo;是啊，讲讲吧。

&rdo;队长拗不过大家，站在黑暗里给我们讲起他在中越战争的故事：我参加越战的时候，跟你们差不多一样大，当时刚从军校毕业就直接拉上去了。

那时候懂什么叫战争啊，就被分到了123师的指挥部，传了几天的文件，我觉得既然都已经来了，就应该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争，那种真枪实弹，有血有肉的战争，我就报了名要上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