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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事1 幸福的死去（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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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2点左右风更大了，雪花鹅毛般的漫天飞舞，白杨树摇曳的枝条被昏暗的路灯生动的画在教学楼的墙上，张牙舞爪，阴森恐怖。

伴随着鬼哭狼嚎的风哨，以及教学楼大木门咯咯吱吱的呻吟，一道白色的人影慢慢的移到值班室的窗下，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的贴在玻璃上，仿佛要透过玻璃上层层雾气将值班室内的人碎尸万段！

老张的晚饭是在学校的食堂吃的，一碟鸡油炒辣椒拌玫瑰咸菜，两个四两重的大白馒头，稀溜溜的汤面条管够吃。

老张给学校维修围墙也没有人会说他多吃多占，所以老张整整喝了三大碗汤面条，睡到半夜，一泡急尿把老张憋醒，老张穿着孙校警的军大衣，哗啦哗啦在墙角的尿桶里解决了燃眉之急，又在炉子里添了几块无烟煤，打着哈欠随手拉灭了房间内的电灯准备上床继续睡觉。

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窗前一闪而过，“谁！

谁在外面！”

老张心头一惊，睡意全无，迅速的拉亮电灯，冲到窗户跟前，用手使劲的敲击玻璃发出咣咣的声响！

屋外只有北风肆无忌惮的呼啸，老张伸出胳膊用军大衣的袖子擦了擦玻璃上的雾气，手搭凉棚左右上下朝窗外看了又看，望了又望，除了妖魔般的树影在窗外来回的晃来晃去什么也没有看到，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

“呼！”

老张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娘的！

还是开着灯睡吧！”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着哈欠，伸个懒腰爬上值班室门口的单人床，不一会鼾声大作。

值班室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一只有力的手臂向上提着门把手，以至于值班室的木门没有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另一只手臂握着一把老张干活的洋镐，手面上的青筋暴起，仿佛要融进微微颤抖的镐把！

白帽子，白口罩，白大褂，喷出火的眼睛！

老张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梦见自己的村里也开始实行包产到户包干到户，梦见了小翠他娘同意和自己长相思守，梦见了滚滚麦浪，牛羊成群，梦见了学校答应建好围墙给的五公斤全国通用粮票，梦见了面条细长，厚薄均匀，臊子鲜香，红油浮面，汤味酸辣，筋韧爽口的一口香臊子面。

老张笑了，吧唧吧唧嘴，甚至咕隆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老张幸福在单人床上仰面朝天的翻了个身，仿佛睡在自己家又宽又大烧的暖暖活活的土炕上，然后就看见了眼前的这个白色的身影，和高高举起闪着冰冷寒光的洋镐！

白色的身影看清老张布满幸福的脸时，喷火的眼睛瞬间凝结成冰眼角抽搐了一下，溅满鲜血的白大褂下的身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一只手无意识的伸向空中用力握紧，仿佛要抓住什么？可是你又能抓住什么？命运真的注定无法改变吗？真的注定了老张只能活在幸福的梦中？真的注定白色的身影只能活在现实的阴影里？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悲剧的巧合吗？

白色的身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值班室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回身一脚踢倒取暖的炉子，最终还是轻轻地关上了值班室的房门。

雪越下越大，风雪中白色的身影仿佛融化在了天地之间，白色的身影在围墙前稍微一犹豫，看了看三米多高的围墙助跑了几步，身子向上一纵一脚踩在了围墙的半腰处，身子跃起顺势双手抓住围墙的上檐，一个鹞子翻身越过学校的后墙。

动作一气呵成带动着漫天飞雪干脆漂亮！

可是，白天刚砌好的围墙此时却轰然倒塌，风雪很快的掩盖了所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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