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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丫头你看看人万剑门韩门主多优秀，他也就比你大几岁而已，现在他把万剑门管理的好好的，我让你接替我的位置当宗主，你非不肯，说什么要给你师尊报仇，你师尊要是有在天之灵，知道你不要宗主位置，要报仇，他肯定气得原地复活敲烂你的脑袋。”

如兰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楚琴的胳膊。

然而楚琴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她那双半紫半黑的眸子里犹如一片死水，毫无波澜，对于如兰的话她也只是听听，一点儿反应也没给。

几个人坐在凉亭中，雷君野叫人送来了凉茶和糕点，楚千岚坐在如兰二人的对面，余光一直偷觑着楚琴。

“你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

楚琴感觉到一直有视线在打量着自己，自楚千岚仙逝之后，她的脾气就变得不大好，她一抬头正好看到这个叫“宴澜”

的男人，那温柔的眉眼像极了她的师尊，一时间她的语气都软了下来。

楚千岚沉默了一阵，他知道楚琴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其实时隔多年，师徒再次相见，他是想抱着徒弟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但眼下还不行。

“其实我觉得如兰道友说的很对。”

楚千岚犹豫着温柔道，“陵泉仙君的事情我也听过许多，他是个温柔的人，定然不愿意你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报仇，而且……而且我也很认同如兰道友对陵泉仙君的那番话，他要是知道你为了给他复仇，放弃了宗主之位，他恐怕会气到原地诈尸，狠狠打你。”

“呵……”

楚琴微微垂着眸子，脸上露出轻蔑嘲讽的弧度，她的双眼泛着红，一片水汽朦胧了她的双眼，“你又没见过我师尊，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再说了，他活着的时候我就没听过话，现在他死了，我就更不会听他的话了。”

说着，楚琴觉得心里烦闷的厉害，她起身回了韩震给她们安排的厢房，一点儿话也不想和楚千岚几人说。

一时间凉亭中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如兰干巴巴的咳嗽了几声，她赶忙给楚千岚几人续上凉茶，她沙哑着声音解释道：“宴澜道友你别见怪，琴儿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和她师尊一样，都是很温柔善良的人，还特别活泼爱玩儿，只是陵泉仙君的死对她打击太大，她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

“为什么？”

楚千岚不理解，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双眼充满了氤氲水汽，“陵泉仙君的死应该……应该和她没关系吧？她为何要自责？”

闻言，如兰低下了头，她的脸上是淡淡的悲伤，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笑一声，无奈道：“因为陵泉仙君出事前给琴儿安排了许多事情，她一个月里有两天能在陵泉峰都算是好的，那时候魔族在六界之中备受排挤，有的门派甚至还对魔族施行原地处决，根本不过问他们是否有罪，所以当琴儿知道莫长戈的身份时，她没有告诉我们……”

之后的事情如兰便不再说了，剩下的楚千岚自己都能猜到一二，他捂着心口觉得心脏疼痛难忍，呼吸困难，悲伤的情绪让他抑制不住冲动想要去找楚琴，然后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让她不要在难过了。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兰吸了吸鼻子，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也不怪琴儿的仇恨这般大，毕竟陵泉仙君对她来说就是亲爹，不对，比亲爹还亲。”

说着，如兰顿了顿，继续道：“当年灵州发大水，灵州的仙门正道都去救援，灾民饥寒交迫，年少的陵泉仙君看见一对夫妻在卖年幼的女儿，他们怀中还有个被养的很好的男童，可那女儿虽然穿得干净，但她却瘦瘦小小的，他们卖了女儿的钱拿去给儿子买吃穿，丝毫不管女儿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陵泉仙君是个心软的人，他从那些不怀好意之人手中买下了那个小女孩，带回了奉月宗自己养着，那时候我经常看见他像个小大人似的追着女孩喂饭吃，所以……琴儿会这样伤心难过也不是没有原因，但凡陵泉仙君是个黑心肝，琴儿也不至于一直解不开心结。”

听如兰这么说着，楚千岚才意识到自己的死给身边的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他以为死亡带来的悲伤并不是永久的，时间会消磨大多的悲伤，可是对于一些人来说，时间并不会让他们忘记痛苦，反而会折磨他们，在这无尽的折磨中磨损他们。

“统子……我想……”

楚千岚再也忍不下去了，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统子，他的双眼泛红，包着大颗大颗的泪水，看上去就要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哭出来了。

统子连忙扑进楚千岚的怀中，稚嫩的声音安抚着他：“你是累了嘛？我扶你回房间吧！”

说着，统子看向了如兰，她略有歉意的笑笑，奶声奶气的说道：“如兰道友真是不好意思，宴澜他身子骨弱，听不得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他一激动就容易这样，我先待他下去休息了。”

如兰摆摆手示意无事，统子便硬拉着楚千岚离开了这里。

等到如兰再也看不到楚千岚和统子一大一小的身影时，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缓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雷君野。

“雷尊者，千岚复活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