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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章写信惯来啰嗦,有的没的写了一堆,两页之后才转入正题。
【……另外,你要我帮忙做的事情,我已经办成了。
天灯派在蓬莱并不算多么根基深厚的大门派,稍加运作便将此事办成了——不过你可别忘记,等我回来,一定要和我说说理由。
我早就好奇死了,那天灯派和曹岑离你天远地远的,怎么能招惹到你头上去?你又惯来不喜欢修真界的处理方式,怎么这次上赶着帮我出主意掀人家祖脉去了?不过他们倒也不冤,背地里掺和那种买卖……我此行还认识了一个姑娘,我两一见如故……】
往后四页,都是魏章在说他和他新的红颜知己。
张雪霁不耐烦看,粗略扫了一眼,确认没有其他信息后,便燃火点了那封信。
他惯来细心,将信封焚毁后的一点细灰也埋进土里,确认没有残余的痕迹了,才拍拍手站起来,拿起靠着柱子的扫帚,往屋里走去。
魏章说的没错,张雪霁确实很不喜欢修真界的处理方式——杀人灭魂,亦或者断人祖脉香火。
不管哪件,对张雪霁的道德来说,都是他难以接受的。
他处理事情惯来力求一个温和居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于天灯派和曹岑,却是张雪霁破天荒头一次的展露出这种完全不近人情的冷漠,这自然让魏章在大感惊讶的同时,又好奇得不得了。
张雪霁做了这件事,并不后悔,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他这一辈子只偏颇一个人,自然要偏心到底。
他拿着扫把,哼着小曲,慢吞吞回到屋子里,先把地板扫了一遍,然后把书箱里的书,袖子里的书,还有卷子,全部拿出来,堆在桌子上。
还有不少手记,都是张雪霁写的。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张雪霁总会写许多手记,记录当地风土人情,还有他们的奇妙经历。
那些册子被他随意的堆叠在长桌上,当有穿堂风从门外吹过来时,书页便被风翻开,哗哗作响。
谢乔乔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头发素净的披散在身后。
她走到张雪霁对面坐下,长发散落铺在浅棕色明亮干净的木质地板上。
她随手从手记中挑了一本,翻了翻,书页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晃动,她微微垂着眼,整个人也被太阳光包围。
白色宽松的禅衣越发显得她骨架纤细,眼窝和鼻梁侧面落下层厚重的阴影,但谢乔乔嘴角却微微上翘着,似乎是在手记里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张雪霁就坐在她对面,那张长桌是个长条形,两人距离也近,他便干脆身子往前倾,问:“在看什么?”
谢乔乔抬眼:“在看你写的夏泽国。
那座女王雕像当真有这么好看?”
张雪霁一愣,随即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讪讪的小声为自己辩解:“倒也没有……也没有人说那雕的就非是鲛人女王啊。
万一是别人呢?”
谢乔乔望着他,不语,略微挑眉。
张雪霁被她盯着,按在鼻尖上的手一顿,干咳两声,手便落到桌子上,道:“明日我们去逛糕点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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