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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她将要去的地方,则无法通知他。
即使有一天他重新想起她来,也再找不见她了。
哭声细细地传出门外,崔妈大为忧心,敲门问了几次,里面只是不应声。
崔妈急得也哭起来,劝着:&ldo;裳啊,你这几天忙里忙外的,有日子没好好吃顿饭了,今儿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合肥丸子,好歹看我面上吃几个吧。
我老了,手慢脚慢,也不知还做不做得出当年的口味来。
&rdo;
黄裳听着不忍,到底开了门,接过丸子来刚吃几口,忽然电话铃锐响起来。
崔妈奔过去接听,听到一半,大惊失色,抬起头来,望着家秀和黄裳惊疑地说:&ldo;是大爷府上打来的‐‐钟小姐,没了!&rdo;
黄裳只觉心里一痛,&ldo;哇&rdo;地一声,不但是刚刚吃下的丸子,就连昨夜的饭也一并吐了出来。
早晨,第一缕阳光射进北京黄家祠堂里,黄家风便醒来了。
他并不是睡好了,而是瘾犯了。
从昨天来到黄家祠堂到现在,他还一针吗啡也没有打呢。
昨天,他太累了,在可弟的按摩和劝慰下,坐在躺椅上就睡着了。
此刻,他只觉浑身不舒服,只想马上打一针来解乏,可是他醒来的时候,可弟却不在身旁。
他大声叫:&ldo;可弟,可弟!&rdo;
没有人回应,只有角落里一只正在结网的蜘蛛惊惶地窜去。
空空的祠堂,仿佛有回声似的,嗡嗡地,有种渗人的空洞。
黄家风大为不悦,勉强站起来向外走,可是走到门前他才发现,祠堂的门竟从外面锁上了,他不禁勃然大怒:&ldo;我还在这里呢,就把门锁了!可弟,可弟,你去哪里了?&rdo;
他拉直了喉咙,一连喊了十几声也没有人回应。
他怒了,搬起椅子来砸门,同时大骂起来。
而且他越来越惊惶,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可弟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走掉了?她带走了他的钱?他把手揣进怀里,那厚厚的一叠银票还在。
那么,她并不是卷带私逃。
她一定就在这附近,或者是出去买菜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她不是存心,只不过忘了他在祠堂里。
或者,是她忘记叮嘱孙佩蓝,是孙佩蓝锁的门。
想到这里,他又大声喊起孙佩蓝的名字来,可是一样没有人回应。
而他的毒瘾发作起来,开始浑身难受,直像千百只虫子在咬噬一样。
太痛苦了!他从没想到瘾发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
以往每次他略有一点想往,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想往,可弟已经很体贴地主动给他注射。
可弟,可弟哪里去了?!
太阳一寸一寸向西边移动,天色渐渐暗下来。
整整一天,可弟没有出现过。
黄家风砸碎了屋子里能砸碎的一切东西来泄愤,只除了祖宗牌位不敢妄动。
这一点自制他还是有的。
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祖宗。
天彻底黑下来,他睡了一觉又醒来,毒瘾发作得更厉害,厉害得他几乎想咬死自己。
可是这时候他听到了一种声音,熟悉的,却又是奇怪的,是可弟的声音。
是可弟在背诵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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