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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她微张着唇：糟了，大祸临头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逃过一劫是一劫，她偷偷往门口溜去。

江玄之展开布帛一瞧，上面绘了一棵歪脖子树，树下站着一个歪脸凸眼咧嘴的男子，旁边还标了几个小字：江玄之赏景。

他放下布帛，凉凉地瞧着几乎要挪出门的寻梦，平静道：&ldo;你若有心学画，我也可以教你。

&rdo;

寻梦浑身一僵，他竟然没有罚她抄书?往日她犯了错或是惹恼了他，他通常不会责难，但是会罚她抄书，因为她最烦写字。

僵持之时，耳边传来铮铮的琴音，这曲子取自诗经中的《采薇》，基调豪迈而苍凉。

她不通音律，可每每听来，心绪甚是复杂，隐隐有思念，又隐隐有战斗的寓意。

她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坐到了他的身畔，如一个乖巧的小徒弟，聆听师傅的琴音。

江玄之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琴弦，面容平静，神情专注，仿佛也沉浸到自我的世界中。

可惜琴音很快结束了，一切祥和的幻境破碎，他又变成了那个严苛的&ldo;师傅&rdo;：&ldo;上次教你的琴曲片段，练会了吗?&rdo;

练会?她压根没有练过，如何能会?琴曲虽然好听，但她并无音律基础，为人又懒，实在是有些难学。

可她又不能直言，发虚道：&ldo;会……会了吧……&rdo;

江玄之让出了位置，坐到了琴架旁：&ldo;弹来我听听。

&rdo;

&ldo;……&rdo;寻梦一愣，赶鸭子上架般坐到了琴架前，默默深吸了口气，双手搭上了琴弦。

她努力回想音调，尽可能平缓流畅，可惜指上功夫终究太生疏。

弹出来的调子断断续续不说，还时不时弹错音。

她心中越发慌乱，频频出错，到最后琴音戛然而止，她再也弹不下去了。

江玄之一脸肃容，失望道：&ldo;你今日弹得还不如初学那日。

&rdo;他优雅地起身，弹了弹身上的&ldo;灰尘&rdo;，平静道，&ldo;你若是无意少史之职，大可言语一声，不必勉强。

&rdo;

他公务繁忙，少有闲暇，每日挤出时间教她，可对方显然无意求学。

既如此，他也不愿虚废时辰。

&ldo;其实……&rdo;寻梦想好好解释一番，发觉解释掩盖不了她偷懒的事实，低声道，&ldo;我……不喜欢学这些。

&rdo;

习文远没有习武那般潇洒肆意，若是换了骑马射箭，不用他督促，也定能突飞猛进。

&ldo;不喜欢?&rdo;江玄之目视虚空，眼眸变得深沉悠远，&ldo;这世间有几人可以随心而活，只图潇洒快意呢?&rdo;

寻梦听出话里淡淡的哀凉，不明白道：&ldo;为何不可以?&rdo;

人生在世，不就是求个潇洒快意吗?

江玄之定定望着她，良久才道：&ldo;或许……你可以。

&rdo;他偏头不再看她，&ldo;离开长安吧，你这样的性子不适合长安，更不适合宫廷。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