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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有人开口了：&ldo;瞎说个屁!都在上面吊了好半天了，哪能没死。

&rdo;

&ldo;那你们就让我爹这么吊着?这么光天化日的吊着?&rdo;我的心像是被人掏出来一样，疼得不行。

&ldo;谁敢放?你爹死得蹊跷，咱们没连人带树一块儿烧了，就够给面儿了。

&rdo;

&ldo;小子，你快别说了。

那老杨树足够两丈高，下面连个垫脚的地方都没有，你爹是怎么吊上去的?&rdo;

&ldo;你自己看看，下面那个纸人，是不是长得跟你后妈一样?他自己弄个鬼回来养着，把自己坑死了，还打算坑死多少人才过瘾?&rdo;

&ldo;都闭嘴--&rdo;

我对着那群人叫道：&ldo;我爹活着的时候，帮过你们多少忙?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rdo;

&ldo;姓李的……&rdo;我指着一个人喊道：&ldo;你老婆让黄皮子迷了，趴在院子里喝洗衣服的水，是谁跑了几十里山路给你求回来的灵符?&rdo;

&ldo;还有你!你那年迷在山里走不出来，吓得要死要活的，全村老少没有一个敢上山找你，是谁把你救回来的?&rdo;

&ldo;姓王的，当初你在山上挖棒槌被蛇咬了，是谁闯进黑林找草药救了你的命……&rdo;

我的嗓子喊哑了，嘴里甚至带起了血腥味：&ldo;你们欠着我爹的命呢!我没求你们干什么!只让你们帮我把他放下来，你们都不肯?&rdo;

&ldo;谁也没求着他救命啊……&rdo;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这一句之后，看热闹的人顿时炸了锅。

&ldo;对!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他没来之前，村里也没那么多事儿。

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他招来的!&rdo;

&ldo;我看他们爷俩就不像什么好人!一天到晚的什么活不干，就在家眯着。

还天天喝酒吃肉，肯定不是什么好路数……&rdo;

我看着那一群翻脸不认人的乡亲，心里委屈得只想哭，偏偏又哭不出来，只哑着喉咙、咧着嘴笑了一下。

谁知道，我这一笑却把他们全都吓着了。

&ldo;妈呀……你们看他笑的，渗人哪!&rdo;

&ldo;你们看那眼睛，像是要吃人的狼崽子似的……&rdo;

&ldo;再看，再看老子揍你!&rdo;

&ldo;揍他?谁敢?他们一家人那么邪性，你敢就碰一下试试。

赶紧回去吧!别沾了邪气儿……&rdo;

村里人一下子全都散干净了，我却坐在老杨树底下笑出了声。

我心里疼得不行，笑声却怎么也停不下来，而且越笑声音还越尖。

到后来，连自己都觉着像是山里的夜猫子笑，让人打心里往外地发麻。

我一路上笑着跑回家里，拿了一把菜刀后，就往杨树上爬。

好不容易要够着树杈了，我爹却在树杈上转了一个圈，眼珠子充着血丝，使劲地盯着我，像是不让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