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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她看错了他,或者这个是旧时代的好男人?
不管为什么,她对会做饭菜的人,都有好感,“不错,真君子也。”
他不以为意地拂了拂袖口,又回答了她第二个问题,“萧家在百余年前,曾是酿酒世家。
如今萧氏也有酿酒,但所产的酒或叫萧氏家酿,或叫梨花醉,都不再是‘梨觞’。
只有一百年前陈酿在大梨树下的那一窖,方叫‘梨觞’。
百年变迁,梨觞已不多,每一坛都贵若黄金,普通人自然不知。”
墨九呵呵一声,“你这个牛皮吹得真精彩,差点就骗住我了。
既然这样名贵,堪比黄金,萧家又不缺银子,为何独独给你吃?你以为你是谁啊?”
他中途并不插话,等她问质完,才安静地望着她道:“萧家的远亲,过来贺喜的。”
这个回答很有水平,偏了,又像没偏。
墨九知道萧家的三姑六婆远近亲戚很多,她入府这些日子,就没有把他们记全过。
或许他真是萧家哪个比较得脸的亲戚,这才讨得了酒也未定?
这样一想,她咽口唾沫,暗自决定为了吃,先放下智商好了。
“既然你盛情相邀,那我就勉为其难。”
她也不怕在萧家真会遇到什么歹人,不再犹豫地踏上蓬舟。
那人很有风度地一手挑灯,一手虚扶住她,“请坐。”
望盯面前的男子,墨九想:若萧六郎是一个禁欲系仙气冲天疏冷偏执的坏男人,那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温和系沉稳端方君子如玉的好男人——当然,这个好与坏的界定,对她来说很简单,因为萧六郎并没有告诉她萧家有这样的好酒。
墨九盘腿坐在船的这一头,那人坐在船的那一头,中间放了一张小木桌。
桌上摆了用荷叶裹好的桂花肉,还有两三个其他的下酒菜,两只碧绿的杯子盛满了梨觞,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格外勾人。
“姑娘姓甚名谁?为何独自在此?”
那人为她斟一杯,问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来吃喝的。”
墨九很淡定,“说了不嘴短。”
他错愕一瞬,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勉强,只细心为她夹菜斟酒。
大抵这就是美人儿的福利,可以引无数优秀的男子竞折腰。
月下薄雾,湖上泛舟,墨九吃喝得很舒服。
池中的荷花谢了,一些残梗上挂着枯萎的花蕾垂下头,碧绿碧绿的叶子在暗夜下像一张张黑褐色的绸布,亭子上大红的灯笼,与府里喜气融为一体,水舟之间,波光浅浅,荡漾涟漪,风情怡人。
她不时点头,很专心很认真在吃,不知他是谁,也不问他是谁,这样的感觉很放松,“这梨觞果然香醇,是我吃过最好的酒。
只可惜……”
她晃了晃酒坛,再叹一声,“见底了。”
“你还想喝?”
他轻声问。
墨九舔了舔嘴角,洒脱自在的样儿,清纯如稚子,又艳丽如妖狐,眼眸亮晶晶的像含了两汪水波,带着一种摧枯拉朽的风情看人,自己却全然不知,只压着嗓子追问:“可有法子再搞一坛?”
“有。”
他答。
“那敢情好啊。”
墨九惊喜。
他拨开空掉的酒坛,望一眼湖面上的月下水波,“你这样大的胆子,就不怕我是坏人?”
“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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