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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塑的外墙是青石塌土漆作白,内侧则是上好的黄桐木拼接,又用桐油将曲廊地板抹尽,光滑得犹若镜面。
人行于其上,隐约可见衣冠。
刘浓随着俩个婢儿直入西楼,木屐踩得廊上一阵纷乱。
转角之时,南楼传出了读书声,随后从楼里走出两个随从模样的人,他们看见了刘浓,面上的神色有些惊异。
此刻,刘浓一心都在娘亲身上,对他们的指点晃若未见,只顾着高一脚,低一脚的疾走。
这西楼是四楼中最大的楼栋,抚拦雕刻着鸟浮虫鸣极是奢华,是那富户往日自己所居之处。
刘浓转过了廊角,正准备整整衣冠之时,身子却猛地一顿。
芒刺在背!
犹若被凶猛的野兽按爪欲猎,他的背心开始发寒,后脖心似有针锋临近。
他此身虽然年幼,但后世经商时,遇得的污浊之事亦有不少,自有一种敏锐。
这种直觉,让他在后世的诸次股灾和被人算计中成功脱身。
是谁?
用右手按住正在颤抖的左手,他冲着前面两个小步而行的婢儿,佯装的呼道:“两位姐姐稍等,且待我抚正衣冠!”
说着,他将双手举向头顶,抚着青丝小冠,眼光却打横一转。
就在身后转角,无声无息的多了一人,隐身在阳光所不能顾的阴影之中,辩不清样子,身形欣长,露在阴影之外的青衣袍角,在微风中轻荡。
他不敢久看,借着整冠的举动,再把四下一掠,赫然发现,整个西楼竟四处皆有这样的影子。
若不是自己已经进了西楼,又事先察觉,断然不可能发现这些阴影中的人物。
而这时,他再回想,当嫣醉捏自己脸的时候,分明的感觉到不适,就像是被刷子抚过一般,刺得人生疼。
一个小女孩的手,应该是温软如绵才对。
只有一种可能,她的手,常年累月在用力厮磨!
“小郎君,在看什么呢?”
嫣醉转过头,朝着他嬉嬉一笑,故意将雪白的牙齿展开,竟有些森森。
又微扭着身子,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挑成斜月,带着挑衅与戏谑。
“嫣醉,不可无礼!”
名唤夜拂的女婢儿轻斥一声,似乎并没有看见刘浓的左右四顾,浅着身子,说道:“小郎君无须多礼,也不用惊怕,那些人是我家小娘子的护卫。”
刘浓稳了稳心神,放下了双手,正欲说话。
从那曲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个人,这人亦着一身青袍,左肩绘着一束白海棠,摇行在阳光之中。
年约二十七八,轮廓如刀削,眉眼似星芒,在其右肩浅浅露着剑柄。
从远而观,那剑柄色呈纯黑,剑扣缕金,婉转爬扶而入剑锋。
他虽然走得缓摇,可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某个节点上,慑人心神。
嫣醉与夜拂一起朝着他万福,说道:“李先生,这是小娘子要见的刘小郎君!”
“嗯!”
李先生微微一应,眼光漫不经心的掠过刘浓。
刘浓刚好与其对上,只得一眼,浑身上下犹浸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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