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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月檀垂眸朝千千遥遥望了眼,又瞥向她身旁不远处坐着的齐鹭,眼里少见地透出些许怒意和杀气。
千千被他这眼神看得浑身冒汗,尤其是背后,一阵阵的冷汗直冒出来。
“三千两!”
她能预感到今晚如果她敢不继续叫价,多半会吃不了兜着走。
“四千两!”
楼上男人面目狰狞起来。
千千心里开始叫苦,平时姨母们给的零花钱她都舍不得花,看样子今天大部分要抛在这里了。
而且还是买一个本来就是她家的人,简直亏了又亏蚀煞老本,真是叫她心痛加肉痛。
可就算这样,她也不能让别人把月檀给买走呀。
虽然以月檀的本事,他要不愿意多半谁都带不走他。
但是她就得等着秋后算账了,没奈何,她继续捂着心口喊道:“五千两!”
随着这一喊,楼上那色鬼终于不淡定地爆发了,他砰地一声踢烂了身前栏杆,连连骂道:“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与本官抢美人!
还不快快滚回家去吃奶!”
说着他已经捋了袖子跳下楼下,直冲着千千便要挥拳打去。
台上月檀见此面色一变,便要纵身跃去阻止。
千千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徐大人,色心不改可是很要命的。”
那声音却是刚才一直没有出声的齐鹭,只是他此刻的声音听来没了平时总带着的戏谑,而是一种平平淡淡的语调十分随意地说着。
那将将冲到千千身前的色鬼闻声却突然停下动作爆发出一声惨叫,惊恐地瞪大眼珠对着千千所在的方向连连倒退,随即如同被洪水猛兽追赶一般,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开人群向花楼外冲去。
“他……怎么了?”
千千诧异地望着被那色鬼已经远离的背影,“我们这边难道有怪物么?”
她没揭面具,齐鹭没揭帷帽,其余人等好像还没到能把人吓到这地步的境界吧……
“我想……这狗官大概是突发羊癫疯了。”
从这色鬼自雅间出来后,齐鹭便一直未吭过声,低调地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此时在一鸣惊人后忽然又慢悠悠地下结论。
等等……
“狗官?”
千千回头疑惑地看向齐鹭。
“就是前夜从钦差手里潜逃出去的那名被查处的贪官,想不到居然就藏身在此处……还算有头脑,知道目前离城的话反而危险。
当然他此时这样跑出去,就十分不智了。”
齐鹭的脸被帷帽遮着看不清表情,他一手支颐有些慵懒道:“虽然他已经乔装改扮,还差点把整张脸都贴上了胡子,但是我刚好见过他,还记得他的眼神。
一个人就算改头换面得再彻底,他的眼神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可惜,太过好色,居然为了名美人而跳出来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想来他竞拍的钱银,都是搜刮此城百姓的民脂民膏而来。
不管怎么装扮,人的眼神是永远改变不了,也是最容易暴露自己的?
千千摸了下自己的脸,好奇追问:“那么如果有人连自己的眼神都能改变,是不是就永远没人能够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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