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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马车里的氛围甚是沉重，压得俞念洁胸口阵阵闷疼，她抬头望向对座的湛子宸，见他面色铁青，抿紧薄唇，途间不发一语。

&ldo;其实我可以自个儿来。

&rdo;她柔声启嗓。

那身披天青色绣鹤纹大氅的俊朗男人，只是别开了眼，一派不愿同她说话的赌气神貌。

她不禁失笑，&ldo;王爷这是在生我的气吗?&rdo;

湛子宸阴沉着脸，怒目而视，责问：&ldo;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为了白辰吗?&rdo;

她忽然收笑，面色严正，美眸直直凝瞅着他。

他好整以暇的回视。

&ldo;王爷，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问。

&rdo;

&ldo;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别问了，省得惹我不快。

&rdo;

&ldo;可是我心里憋得难受，而且心疼。

&rdo;

见她微微一笑，眸光盈盈，满含怜惜，如若花绽，他心口一抽，终是服软。

&ldo;你问吧。

&rdo;

&ldo;当年那日在荷花池……&rdo;

&ldo;够了!&rdo;他厉声喝斥，目光一瞬冻结，森寒慑人。

&ldo;不许在我面前提起那件事!&rdo;

她静默片刻，道：&ldo;王爷不愿提起那件事，是出于昔日的恐惧，抑或是出于多年来的愧对?&rdo;

闻言，他当下暴怒斥道：&ldo;愧对?何来愧对之有?湛语辰占了我身躯十多年，他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夺走属于我的一切，我为何要愧对他?!&rdo;

&ldo;王爷可曾想过，当初湛语辰若是没有溺毙，今日继承羲王府的人，恐怕就不是王爷。

&rdo;

他一脸嘲讽，反问：&ldo;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死了，我才能捡个便宜，当了现成的王爷?&rdo;

她未语，那表情似是默认。

他怒不可抑，俊颜扯开一抹狞笑，道：&ldo;你怎么就没想过，湛语辰他想当这个世子吗?他想继承羲王府吗?他们不_我的意愿，将我拘禁在紫竹林，让湛语辰当了世子，所有人便以为我是那个可怜虫，我是王府最多余的嫡长子，可就没有人想过，兴许湛语辰根本不愿背负这么多!&rdo;

她双眸清亮，眼中有束奇异的光彩，似怜，似惜，盯着他良久，良久。

&ldo;是因为如此，你才逼自己成了湛子宸吗?&rdo;

此言一落，湛子宸震愣。

望入那双澄澈如琉璃的眼瞳，仿佛世间所有尘秽，所有秘密，在那双眼的注视下，全都无所遁形，无所隐藏，他心底竟升起了逃离那双眼的冲动。

她幽幽又问：&ldo;他们说，死去的那一个是湛语辰，是真的吗?&rdo;

他猛然回神，下颚紧抽，咬牙道：&ldo;事实已摆在眼前，你又何须问我!&rdo;

&ldo;世上之大，无奇不有。

我曾听镇上一个来自瑶族的老祭师说过，人刚死之时，魂魄一离开躯体，便有离他最近的生灵欲附其上，倘若真附体成功，便能顶替这具躯体继续活下去。

&rdo;

他听着，满布阴霾的俊颜，又抹上一层复杂的阴晦。

&ldo;那么，我便想，有没有一个可能，当年溺毙于荷花池的孩子，其实不只一个，而是两个，只是其中一抹生灵附在了不属于他的躯体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