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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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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无可狡辩，索性垂首低眉，不再言语。

绒绒幽幽道：&ldo;实不相瞒，纵使逃得一时，我们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上无飞升之途，下无家园故土，反正都是混迹人间，去哪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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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既是上界灵兽所化，为何回不了昆仑墟？&rdo;

绒绒把玩着衣带，随口道：&ldo;反正就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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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似漫不经心，可神情语气中掩不去黯然，显然不愿多提旧事。

灵鸷无意追根究底。

如今游荡于世间的灵兽多是旧主已去往归墟，她想必也如此。

&ldo;他呢，一个灵魅也回不了化形之地？&rdo;灵鸷斜睨着时雨，不无嘲弄。

他并无一眼识破万物真形的本领，不过白乌人对于元灵有本能的感知。

跳出六道者，造化经营天地曰&ldo;神&rdo;，凡躯修行得道乃&ldo;仙&rdo;，万物化形为&ldo;妖&rdo;，乖张非常为&ldo;怪&rdo;，性灵所聚为&ldo;精&rdo;、&ldo;魅&rdo;，神之堕迷为&ldo;魔&rdo;……其元灵之态大相庭径。

绒绒并非天神，却有至纯之元灵，应是天界灵兽无疑。

而时雨，无前世原形，看似灵魅却远比灵魅强大。

灵鸷摄了他一半元灵依然捉摸不透他的底细，始终不曾掉以轻心。

&ldo;时雨不敢欺瞒主人。

我觉醒于深山无名寒潭之畔，此前似在蒙昧中困了许久。

主人说我并非灵魅，可我也不知自己是何物。

&rdo;时雨一番话说得委委屈屈。

&ldo;这是真的，他没有骗你。

我在玄陇山下遇到他时，他已在山中游荡了数百年，跟个傻子似的，除了会变出各种幻境逗自己玩，什么都不知道。

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只蜃精呢！

&rdo;绒绒假装没看到时雨瞪她，嘻嘻一笑，眨眼间变作了紫貂的模样跃至灵鸷臂膀，又敏捷之至地绕到他另一侧肩上，在他颈侧嗅来嗅去。

灵鸷扭头看她，只见她周身银紫，尾毛蓬松，独独两耳雪白，圆溜溜的眼睛极为伶俐。

他曾说过自己不喜欢毛绒绒的畜生，族人曾有过的灵宠也大多为凶猛战兽，可如今见了绒绒的真形，任他再心如铁石，也难以生出杀念来。

他指尖轻轻蹭过绒绒耳上的细软白毛，面上并无表情，语气已和缓了不少，&ldo;果真是个毛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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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绒绒已从他身上溜下，摇身又变回了垂鬟少女，她脸色有些异样，背着手说：&ldo;你刚才叫我什么？&rdo;

灵鸷丝毫不慌，&ldo;毛绒儿，如何？&rdo;

绒绒自是不敢如何，讪讪一笑，&ldo;甚好……只是许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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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二人到底谁是这酒肆的主人？&rdo;灵鸷的心思很快又重新回正题之上。

话是问向两人的，眼神却冷冷停留在时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