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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余飞在护士的指引下狂奔到急诊区后门处的一个墙角，那里是通往太平间的去路。

言佩玲远远地看见了她，抓紧言佩珊枯槁的手，落泪笑着说：&ldo;来了来了，婉仪来了。

&rdo;

余飞扑到言佩珊身上，泪水已经滂沱而下。

言佩珊身上的管子都拿掉了，一张脸终于是干干净净的了。

她睁着眼睛，望着余飞，翕动着嘴唇。

余飞将耳朵贴近过去，听见言佩珊说：&ldo;对不起啊，苏虾仔……对不起……&rdo;

余飞大哭起来。

言佩珊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叫过她苏虾仔呢?是十六年前，她把她丢在缮灯艇，逃离北京的时候。

她为什么要把她丢在缮灯艇，是害怕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吧。

可是她的苏虾仔终究要长大啊，她的苏虾仔终究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啊。

远远的，一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看着伏在言佩珊身上嚎啕大哭的余飞，看着那一只枯槁的、曾经美丽过的手，突然垂落在了狭窄的临时病床旁。

她对旁边扶着她的年轻女孩说：&ldo;走吧，去给她们把医药费都结了。

&rdo;

那女孩说：&ldo;凭什么?她害得你和余叔叔离婚，你还帮她结医药费?&rdo;

贵妇人说：&ldo;人在做，天在看。

宫颈癌，年纪轻轻的就死了，她的报应已经到了。

女人啊，还是应该洁身自爱。

&rdo;她看了眼年轻女孩，又说：&ldo;但我敬这个言佩珊有两根硬骨头，为了把那个家撑起来，把妹妹带大，宁可去做小姐，也不傍富豪。

她偷偷摸摸给老余生了孩子，要不是余飞十岁那年在北京生了大病，她求老余帮忙，我和老余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rdo;

那女孩不满地&ldo;嘁&rdo;了一声，说：&ldo;说得这么大度，我就不信你一点怨气都没有。

&rdo;

贵妇人微微一笑，十分优雅：&ldo;有，当然有。

女人被背叛的感觉，只有报复才能彻底平复。

我等到了言佩珊的报应，不过还没够。

&rdo;

她温温柔柔地望一眼余飞：&ldo;所以我要给她们结医药费呀，雪中送炭，我就是要让这孩子受我的好，一辈子背着她妈犯下的过错，抬不起头来。

&rdo;

她忽的咬紧了声音，仿佛一个诅咒：&ldo;永远害怕，永远自卑。

&rdo;

《湖中公子》的舞台剧演出圆满成功，鸠白工作室大办了一场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