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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松屹开心得不得了。
他不管去做什么,方槐总是无条件地支持他。
有些时候他在想,方槐如果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该多好。
从小在这个家庭长大,每天都能吃到他做的饭,那该多幸福啊。
等有一天长大了,他希望方槐能在他的婚礼盛装出席,对满座宾客说“欢迎各位来宾参加我儿子的婚礼”
。
见方槐正专注地搜罗着桂皮和八角,为制作卤牛肉做准备。
苏松屹心里很是感动,他轻轻地道:“爸,我以后要是结婚了,还能不能住在家里?”
他有些惶恐,以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到那时,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家呢?
方槐已经养了他好几年,以后还要继续赖在这里吗?
能载他一程,他就该心怀感激,不能再奢望太多了。
“傻小子,结婚了你肯定得和自己老婆住在一块啊。”
方槐没懂他的意思,苏松屹闻言,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呵呵,松屹是想问你,他以后结婚了,如果想要回来住,你会不会欢迎。”
吕依依掩着嘴轻笑着,她隐约能察觉得到,苏松屹很缺乏安全感。
方槐这才明白这孩子的意思,于是把手放在了他头上,轻轻地道:“我是要在你的婚礼上致词的人。”
苏松屹听着,背过身抹了抹眼角,仓皇地逃到了自己的房间,背着靠着房间门蹲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但有时候还是会因为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潸然泪下。
房间里一片幽暗,只剩下轻声的幽咽,万千记忆在苏松屹的脑海中翻腾萦回。
嘀嗒、嘀嗒……
水滴从屋檐上坠落,在窗外夜色的映衬下,像是晶莹的珍珠。
雨水不断地落在下方的塑料盆里,溅起熹微的雨声。
苏松屹数着雨滴落下的声音,额头上的灼痛感让他彻夜难眠。
“妈妈,我头好疼。”
苏松屹额头上缠着纱布,棉球已经浸红,他鼓起勇气,看向一旁在黑暗中静默的女人。
女人没有说话,她一向刻板严厉,就连笑都很少,也不会安慰他。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白光照亮了窗格,映出了出租屋内简陋的设施和女人的脸。
很美,但是很憔悴。
轰鸣的雷声使得窗户的玻璃都在震动,天花板上,老鼠吱吱的声音间歇传来,四处流窜时造成的动静很大。
呼啸的风中像是有妖怪正在嘶吼,冷气透过硬木板门渗了进来,被窝里一片冰冷。
“睡吧,明天起来就不疼了。”
“嗯!”
苏松屹乖巧地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妈妈,我有点怕,你能不能唱歌给我听?”
女人微微颔首,没有拒绝,因为这是她现在唯一能给儿子的。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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