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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9日晚，我到了南京。

为了想了解徐州全面情况，立刻到顾祝同家中。

这时顾祝同正同徐州刘峙（或者是刘的参谋长李树正，我未十分弄清楚）通话，我听到顾说：&ldo;叫黄百韬在碾庄圩待命，等明天午后官邸汇报决定后再通知你。

&rdo;又说：&ldo;光亭在这里，你同他讲话吗？&rdo;顾把电话交给我，等了一下，刘峙在电话中说：&ldo;光亭！

你快点来吧，我们等着你！

&rdo;我说：&ldo;等见老头子后再说。

&rdo;我又问：&ldo;黄百韬的情况如何？&rdo;刘说：&ldo;现在主力已退到碾庄，敌人已到运河以东，黄兵团过运河桥损失很大，现在稳定一点……&rdo;（其实这一天晚上，解放军已渡过运河及不老河，将黄百韬重重包围，而刘峙和顾祝同尚在梦中）。

我把电话放下后，顾祝同对我谈了何、张&ldo;叛变&rdo;、徐州险被&ldo;共匪&rdo;乘虚而入，他今天一天就忙于将临、韩等地李弥兵团的部队调回徐州巩固防务，并令邱兵团且战且退，向徐州集中等情况。

顾说完后，我以惊奇的口气问顾：&ldo;为什么徐州附近我军主力不照徐蚌会战计划及早撤退到蚌埠呢？&rdo;顾似乎觉得我在质问他，很生气地说：&ldo;你讲得好！

时间来不及啊！

李延年未撤退回来，共匪就发动攻势了。

&rdo;我看到不好再向顾追问下去了，把话转到葫芦岛撤退的方面。

顾一再委婉地劝我明天参加会报后，就到徐州去指挥，我答&ldo;明天再说&rdo;，就回到中山北路我的办事处。

我在汽车上想：今天到南京，看到听到的都是不祥之兆；南京大街小巷都在抢米、抢面，警察看着不敢过问。

徐州的军事部署又未照原计划执行，形成未战而先溃乱丧师的局面。

我想不去徐州，又不敢擅自离开南京，怕触怒了蒋介石。

希望我的老婆今晚由上海赶到南京，明天我睡到床上，由她出来说我腰腿疼的不能起床，不能去徐州。

一到办事处，就问我的弟弟杜子丰：&ldo;秀清（我老婆的名字）什么时候可以到？&rdo;

子丰说：&ldo;三嫂说她不来。

&rdo;我觉得又失望又难过，坐着胡思乱想，不知如何摆脱这一厄运。

我弟弟见我坐着发呆，一言不发，就同我谈了一些东北蒋军完蛋后各方面的看法，认为蒋氏王朝已朝不保夕，劝我也不要再为蒋介石卖命了。

我觉得他的意见有道理，但是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脱身之计，怕对蒋介石&ldo;不忠不孝&rdo;，只好还是一言不发。

子丰又说：&ldo;听说张长官（治中）来南京，同邵力子先生主张和谈，你明天见文白先生探探情况。

&rdo;我说：&ldo;好！

你打电话约好时间后我去。

&rdo;

10日，张文白约我下午3点钟谈话，&ldo;总统府&rdo;武官处通知我4点钟参加官邸汇报。

我上午见了何应钦，谈了东北蒋军复没完全是蒋介石一意孤行的结果（详见我写的&ldo;辽沈战役概述&rdo;）。

何应钦慨叹不已，力劝我到徐州指挥，并支持我的一切作战主张。

我觉得碍于何的私人情面，无法推卸，就请何拨我一辆新吉普车，供战场上指挥之用（其实是想在逃走时用，免得抛锚被俘）。

何也马上应允，后来将他自己的包车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