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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自我欺骗（第1页）

众人见姜灵儿离开，也都默默的退出了永安宫。

寝宫中，姜灵儿怒气恒生，她知道春桃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春桃虽然没有骗她，可是却隐瞒了真相不透露，她问过，可春桃就是不肯说。

看着春桃低着头站在自己的身旁，姜灵儿冷冷的说道：“我一直想让你亲口告诉我，可我确是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你竟然开始帮着大王了，真是好，到底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大王是你的主子！”

春桃立马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她知道姜灵儿在气头上。

姜灵儿此前一直在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如意定是被送去了冷宫，其实她心中有想过如意会没命，就是不敢让自己这样去想，尤其是姬靖和春桃的表现，让她更加的这么认为，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去面对，还是会如此欺骗自己。

可能是怕自己良心上的不安，姜灵儿突然很想哭，她不但是对如意的内疚，更是对那个孩子的愧疚。

过了许久，春桃轻声说道：“富夫人走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容的，没有痛苦，也没有难过，这一切都不是主子的错，如果不是主子的话，那孩子也没了活命的机会，这样主子还是保住了一个小生命，请主子不要难过了，您心里不痛快，有什么就朝奴婢发吧，打奴婢也好，骂奴婢也好，就是不要自己憋着委屈，您也不要埋怨大王，他也是无奈之举，奴婢听大王说，那个女人是别人安插在皇宫的细作，定是留不得的啊！”

姜灵儿沉默了一会儿，怒气稍稍的平和了一些，她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敢去想，不敢承认而已，春桃说的没错，至少那孩子是活下来了，这就是一件好的事情。

“富夫人死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灵儿从中一听就听出了毛病，想想那天姬靖对春桃的赏赐，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春桃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露出了马脚，姜灵儿是个聪明人，不说实话是瞒不过去的，放才是自己太过着急，不想让姜灵儿对那个女人内疚，才会一时没把握住的，既然姜灵儿这么问了，那自己就只好实话实说了。

春桃跟姜灵儿一一道来：“那一日，奴婢带着大王提前安排好的另外两个老嬷嬷去给富夫人接生，富夫人见到奴婢很是恐慌，拼命反抗，可是孩子出生在即，也没得选择，只有听从，等富夫人生产结束后，奴婢就宣读了大王事先就准备好的圣旨，之后拿来了白绫，毒酒，和匕首让富夫人选择，富夫人一开始闹着要见大王，后来听了奴婢的一席话之后，选择了毒酒一杯，喝的也痛苦，断气之后，脸上还挂着微笑。”

姜灵儿双眼无神的看着春桃，见她的样子，没有一丝撒谎，知道如意死的时候，至少是安详的，心中也算是稍许的安慰，她继续问道：“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春桃想来不是说个明白，姜灵儿一定不会罢休的：“富夫人后宫失德，天降罪孽与一身，旦下死胎，有辱宫闱，赐死！”

春桃重复的极为沉重，她还记得那日景秀宫中，一片狼藉，疼痛的哭天喊地，她帮助两个老嬷嬷按住富夫人，让她不要乱动，她因为疼痛身上已经没了力气，也由不得自己，明明知道她们不安好心，可也只能委曲求得孩子的安全。

当小皇子的头刚刚露出的时候，那两个老嬷嬷一点儿也没有怜惜，硬生生的将小皇子拖拽了出来，没留丝毫情面，更没有顾忌富美人的身体，疼的富美人立马晕死了过去，随后身下大量血涌，春桃虽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没经历过人事，更别说生孩子了，可她知道，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婴儿即便是头出来了，也要再生上许久的时候，这样硬生生的来，是要命的事情，而富美人正是因为如此，现在正在大出血。

随后她上去查看了一下，试着富美人还有气息，就找了一盆子冷水，泼洒到了富美人的头上，让她清醒过来。

小皇子被用力拍打屁股，直到哇哇大哭，可能是母亲跟孩子心连着心，听到小皇子的哭声，富美人睁开了双眼，见着春桃怀抱中的孩子，马上就鼓足了气力争抢，可春桃定是不能把那孩子交到富美人的手中。

当春桃宣读旨意的时候，富美人像是厉鬼一眼的紧紧盯着她，身子蜷缩成一团，根本不去看那三样东西，或许是已经看不清楚了，春桃到现在还不能忘记那个眼神，至今想起来还会心惊胆寒，但这些话，她都不能对姜灵儿透露半句。

这是春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沾染鲜血，她也是第一次感到恐惧，那眼神或许她这辈子都不能忘怀，以后自己的手上，会沾染更多人的血，或许会麻木，但是富夫人的那双眼睛，怕是她今生永远的噩梦。

姜灵儿心中悲怜，后宫中的女人，不得宠爱得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是知道得，小时候也见识过了，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中快要撑不住了，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母亲当时是怎么撑过来的，她真的很想跑回纪国问个明白，让母亲也告诉她，怎么才能撑下去。

姜灵儿现在看春桃的眼神，没有了怒气，没有了埋怨，虽然还是冷淡，但是她没有什么理由去责怪春桃，事情所迫，在所难免，她又能说什么，这不是姬靖的错，更不是春桃的错：“富夫人死之前，你跟她说了些什么？”

春桃仍然跪在地上，低着头回答道：“奴婢跟富夫人说，您自己的身份，自己清楚，大王也清楚，您觉得这身份，能给孩子带来什么？难道你想孩子跟你一样，变成别人傀儡，任其摆布，现在在你身边有一条明路，云夫人深的大王宠爱，若是这孩子成为了云夫人所出，那便会命运大变，很有可能是未来的君主，云夫人定能给这孩子一条光明大道，锦绣未来。”

春桃把那一日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跟姜灵儿重复了一遍，姜灵儿算是听的明白，看着姜灵儿若有所思的样子，春桃知道，定是在考虑富夫人的身份，为了让姜灵儿彻底的明白，春桃没等姜灵儿问话，继续说道：“奴婢听大王说，那一****是身重媚药，才会宠幸富夫人的，媚药发作的时候，大王一直以为那个女人是主子，媚药使得人产生幻觉，那时候大王的影像中，都是主子的脸，随后那个女人便不见了，她能够自由进出大王的寝宫，身后肯定有强大的主使者，大王之所以不告诉主子，就是怕主子担心，奴婢斗胆说出来，是想让主子您宽心，大王这并不是背叛，而是被人陷害的！”

姜灵儿听到这里，能够明白和体谅姬靖那一日的难过和心痛，姬靖也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看来如意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简单，不，是后宫中的女人，都没有一个简单的，尤其是皇后，最最难对付的一个。

看来姬靖身边很不安全，想想那日姬靖是从自己的宫中离去的，那么说来，自己的永安宫中，也是有别人的细作：“你以后行事也格外的小心，我们的宫中，怕也是不安全！”

春桃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提醒过奴婢，说永安宫中肯定有眼线，不然大王从不回到自己的寝宫，为什么瞧瞧的回去都会给人盯上，听大王说，那一日门口守夜的小太监，怕也是中了什么药，昏睡了过去，还有大王寝宫的侍卫，也是不在场的时候，富夫人进入的，能熟悉大王侍卫的值班轮夜路线来回自由出入，幕后定是不一般的人，所以大王多次嘱咐奴婢，要好好的确保主子的安全。”

姜灵儿心中突然感觉不安，这后宫的可怕之处，不是在于明摆着的事情，那群后宫的女人都是乌合之众，想那皇后也定然不会做出如此的安排，皇后是明着的敌人，怎么都好应对，可怕就怕暗处不知道的，而且并不是后宫女人的能力所及，想想也知道，定是冲着姬靖来的。

姜灵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就是那一次雪夜碰到的御龙克己，不知道这件事情跟他有没有关系，看来要跟姬靖说上一声，省的他没有个防备。

春桃看姜灵儿表情凝重复杂，心中也是不忍，她也不想让姜灵儿知道这些，可是越是隐瞒，越对姜灵儿内心的伤害：“奴婢答应了大王，会暂时保密不会说出，奴婢恳求主子，不要让大王知道您知道了这些，他也是为了不让您担心，怕您心中忧虑！”

姜灵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不会为难你的，这些事情，我定然会装作不知道，我也不想大王为我担心牵挂，他如此对我，我也是同样的心情。”

姜灵儿让春桃起身，她走到春桃面前，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做自己在大周王宫的亲人，这次我不怪罪你，知道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我不想再有下一次这种情况的发生，你能答应，以后绝对不会再隐瞒我任何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