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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2（第1页）

小白倏然想起这些，越想越伤心，又不想再多想了，又好想回去，看着空然的街口，又心绪复杂，便就往回走。

而当他回头间望向那街的对面，在高低的树木间，一座围墙掩映着，在那围墙之内有着旧式的建筑，那里似乎是一所学校，小白确记不得在这小城区里，这个位置，还有这样一所学校，然后想着又觉得不对，那学校似乎就是他的初中，那些不堪的记忆都发生在那里。

小白想着那是他的初中，又心生恐惧，又充满好奇，又想去看看，便穿过那街道，向那林荫中的围墙走，当他进入那围墙，眼前的一切又是充满破败的样子，就像那老旧的楼区，不过这校园内的一切，却与他记忆中初中的样子无二，似未曾改变，这想遗忘却又充满契合的校园，让小白阵阵辛酸。

小白一个人在那操场边徘徊，此时那操场上显得空荡，除了在上体育课的一群少男少女，小白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记忆如此清晰，又不禁又惆怅起来，后来一个人坐在树荫下，看着操场上踢球的少年，又陷入思绪，他突然想起，那时的他除了想起娴的时候，踢球便是最快乐的时光。

小白记得初中最后的时光在对娴的思念中度过，有时傻傻的望着天，傻傻的想着娴，又陷入更大对抗的情绪，感到度日如年，后来渐渐的越发不愿去学校上课了。

小白记得那初中最后的日子，他总会有意无意迟到，这一点又很让他的班任不满，班任越不满，他就越迟到，这件事情其实很不好，这是很幼稚的事情，不过深陷那样的情绪中，难于自持。

那一年离考高中还有最后的一个月，小白终于压抑的不行，便去了另外的班级上课，那个班除了他原来的班任，用的是一套老师，而那个班的班任则是他的第二任数学老师，第二任数学老师对他很好。

而那最后的一个月又成为少有的想去上课的时候。

小白记得初中毕业后，原来班级的聚会他是没有去的，而是去了后来的班级的聚会，后来每每需要填写个人档案资料时，他也总在班任的位置添上第二任数学老师的名字，那让他感到骄傲。

后来数学老师曾对他说，原来是很看好小白的，小白最终困厄至此，不免惋惜。

那一年考高中的成绩出来后，小白也曾见过原来的班任的，那一天原来的班任，显得失魂落魄，因为她的女儿考得不好，大概是不够城区里高中线的，那女孩同样也是小白原来班的同学，那天街上偶遇，原来的班任问小白考了多少分，后来得知小白分数够了小城区里的高中线又不打算去，又很惊讶，又问小白为何？而那一刻，小白想说什么，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总不想伤人，那一刻关于初中的一切不愉快，他只想逃离。

小白想着那时的一切，他有些记不清，在那毕业之后，是否就真得再没有回来过，真得越逃越远，想着，又记起其实后来也曾回来过的，不过那又却是多年以后，在他大学的时候，那一次是和同校的一个哥们，那一天两人在教学楼后身徘徊，满地落叶纸屑，后来两人打开窗下散落的纸团纸条看，那些纸上写满各种忧伤的诗句，那真是青涩又美丽的青春。

不过对于他，那段本该美丽的青春，除了娴，却再没什么美丽的了，尤其在这里。

那个下午，小白在悲伤中回到家，又一次坐在床上发起呆，那些或许早已告别的过往，却在此刻越发纠缠，后来在混乱中又不知觉睡了过去，回到了盘城。

盘城的天空在落日中陷入一片昏黄的颜色，当小白又见到雪见老师，已是傍晚，两人开房的那客栈临近一汪湖水，临窗而眺，那感觉就像望着小白家后面的那条河流，不过那湖水却更陈静。

小白望着那湖阵阵出神，突然雪见老师问小白，喜欢这湖吗？于是小白回到喜欢，而雪见老师听小白这样说很开心，又说其实这湖并不是普通的湖，这是一汪祈愿湖，每年比赛的时候，总会有痴男怨女买上一块湖边的石头，写下愿望或誓言，然后投入这湖中。

又问小白有没有什么愿望，也可以买一块试试的，虽然是否灵就不知道了，但这点盘缠还是够的。

而小白听雪见老师这样说，觉得很惊讶，一块石头怎么还收钱？这盘城真是个叵测的地方。

不过想着这个事却又很动心，那试试就试试，就求快点让他想起他和滢儿的伟大爱情吧，于是就把这种想法说给雪见老师听，而雪见老师听小白这样说，却闪过诡异的笑，又说如果是这样，那还是不要求了，虽然盘缠多，但浪费就是犯罪，这比开房更恶劣呦，这说不定可就真会被抓了，为了小白好，还是不要求了。

那个傍晚，两人在那窗口边相对，吹着风，天上的流云渐渐变得暗淡，在湖水中洒落一派青黑的疏影，雪见老师看小白的眼神又变得迷醉了，然后突然又变的急切起来，突然拽上小白就要离开这房间，这又让小白很意外，便问雪见老师怎么了？而雪见师闪过害羞，说她差点忘了，其实她的第一场比赛就在今晚，晚饭的时间大概不够了，但她不可以让小白挨饿，所以要抓紧。

而小白听雪见老师这样说，突然好感动，又觉得这样不好，他记得雪见老师曾说，他那些年在大学传道授业，饿肚子又是常有的事，而为了雪见老师这深情，又算得了什么呢？便不允许雪见老师这样做，脸上也显得严肃了，而雪见老师看着小白那坚定的目光，那样子真是迷人，小白真好，又止不住簌簌哭了起来。

那天两人离开那客栈的时候，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盘城的街巷间灯火初绽，弥漫着溢彩流光，雪见老师一席盛装，在光影中穿梭，显得美丽又诡异，而小白追随着雪见老师的脚步，在这迷离的光影间，竟感到冲动，关于比赛，或许此刻的他亦如当年，还有着未燃尽的情怀。

雪见老师带着小白去往那高塔，遥遥望着，深沉的夜幕中那塔映射出明亮的光，将塔顶的天幕照亮，当两人走近那高塔，在那天幕下的光晕中，仰望头上斑斓的云霓，一切美丽的让人热泪盈眶。

小白和雪见老师在那塔下仰望那些美丽的云，小白又突然感伤，他又突然想起他的大学，那时的他总喜欢看天上的云，喜欢那里天上的云，他好想毕业前叫上一个喜欢的姑娘，陪他坐在图书馆的台阶前，看上一整个下午的云，不过想着似乎一切早已成空。

而当他又陷入追忆，突然雪见老师又打断他，对他说，她就要进入这塔中，比赛就该开始了，要小白就在这里看着云等她，不要走丢了，又顺手塞给小白几枚金色的硬币，要小白渴了就去街边买饮料喝。

而小白恍然回过神，听雪见老师这样说，又莫名冲动，突然忍不住攥起拳头，轻敲雪见老师肩膀，要她加油。

虽然他依然觉得触碰女孩的身体是很不好的，但是却好想这样做。

而那瞬间，雪见老师一下便愣住了，又突然发出一阵轻吟，接着又碎碎念起来，小白你碰我了，你碰我了，真好，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像要全世界都知道。

那晚，雪见老师进入那高塔中，望着那流光中的背影，小白又陷入伤感，他突然想起，这样的时刻貌似也曾有过，他也曾为一个女孩在赛前做过这样的事，可是却又全然模糊了，可是这一瞬间又确定在他的生命中有过这样一个女孩，因棋，为他珍重。

而他却又全然模糊了。

而雪见老师就是这个一点都想不起的女子吗？可是却又真的想不起来，就像他和滢儿伟大的爱情。

从师大回来已经是那一年的岁末了，但对于小白还有已卸任的商大棋协，却格外忙碌。

小白在那塔下望着天等着雪见老师回来，又想起了大学，和比赛有关的事。

那个时候商大棋协刚刚完成纳新，对于新人的培养在这个时刻正式开始了，不过对于终于可以将精力全部集中于此的小白，却开始陷入了另外的一种悲壮与忧郁情绪，因为几个月之后即将在商大举行的下一届高校赛，小白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好的机会，又或是最后的机会，可是主场他不想又一次失望的离开，但他的人生轨迹却时常这样，总在无限可能处玩笑收场，略显悲壮，而这一次又会怎样，他不知道，而似乎在那个时候，这样的一种情绪一直影响着他，直到商大高校赛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

小白记得那一个期末，在食堂三楼，为新人讲课的第一天，是内心惊喜的，因为那一天来听课的新生里，一个叫做鸽子的女孩，让他眼前一亮，鸽子很聪明，无论是计算还是棋感都很好，尤其稳健的棋风是让他惊讶的，那一天他带着鸽子下指导棋，所有的设计，鸽子都正确的化解，最后小白想看鸽子的抗压力，又一路暴力攻，鸽子也稳健的等到小白攻崩，这让小白很是欢喜，如果能把她带出来，那么他们是可以组真正的争冠阵容的。

而那个学期的后来，女孩同样没有让小白失望，她成为了这一批新人里唯一一个，没有缺席一堂五子棋听课的人。

小白想起那个岁末的事又突然记得，那个冬天，他又曾去往另外的一所学校参加活动，而那所学校又与他的高中相邻，那天夜里，天空中飘起雪花，雪夜中的城市，在灯火的映衬下浮光掠影。

就这样坐在车里，几乎穿行了大半个城市，在终于进入那片城区的一刻，一直陷于思绪中的小白，又一次眼眶湿润了，记忆又一次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无数个天光初亮的清晨，或是月色微寒的夜晚，小白不知那一刻是否又想起了小倩，又或“玶枫”

，但那个时候一定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