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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月皎皎若君心（第2页）

那毫无预料近在眼前却无可逆转的无力感，在面对她平湖秋月微澜不惊的笑时，常常会猛不及然拜访。

总有种错觉，她不属于他，总有天她会展翅高飞。

那么多次，似乎也没这一次险象环生。

那七天七夜，对于他来说却像经历了沧海桑田般。

多少医侍看过，皇宫的御医，民间的医工，都只是摇头。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出色的医者啊。

彼时，他对自己的医术毫无自信，他多么希望每次来的都要胜他千倍万倍。

然而，那只是妄想。

每一位医者前来，他便似将要得到救赎般燃起希望。

他陪着他们切脉点针，眼神里透露出的是全然的信任。

想他苏澈，自负一身本领，能在他眼中的又有几人。

而此刻，无论是谁，即使是名不见经传的赤脚医工，他也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一颗曾经孤傲的心，就这样一寸寸、一寸寸，终于，低到尘埃里。

为的，只是不要让她离开。

每一位医者摇着头离开，他便像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而坐。

有几次，送走了他们便直直坐在门槛上发呆。

抬头仰望蓝天，天空碧蓝如水洗过般，一想到也许再也不能和她并肩而立在同一片蓝天下，心便如被利刃一道道划过，疼痛不可抑制。

他甚至不敢独自呆在她的床边，总怕接下来的那一刻让他无法承受。

他却又舍不得离开半步，生怕瞬间她便一走了之。

一颗心便如同被她微弱几无的气息所吊，时时刻刻都有摔下来，碎成灰烬的危险。

如果不是她七师兄出现，怕是从此便就阴阳相隔了吧。

黑暗中，缓缓滑下一滴泪来。

次日，夏末晨起时，入眼的是早已收拾齐整的软榻，榻依旧在，人却无踪。

将近午时时，明言备了马车领了夏末上前。

到得车前，明言低头伸手便是要将她扶上马车。

夏末顿了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心下已疑窦丛生。

话音未落，车内便有人挑了车帘，原来是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