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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虚实问答（第2页）

管仲说着，狭长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姬辛未，并没有半丝躲闪的意味。

姬辛未被管仲盯得心中一乱，看到管仲眼中的自己红了脸，脑中发懵了一会儿，才回神过来，有些欣慰的想，幸好，他说了实话，没有拿什么齐国来使的话来搪塞自己。

姬辛未相信，管师兄是齐国派来的，也相信是齐侯姜储儿不让管师兄暴露身份的；但管师兄为何会隐藏在师伯玄一身旁，姬辛未敏锐的直觉，并不是齐侯姜储儿的主意。

姬辛未始终觉得，管师兄来卫国，除去使命，另有他自己的原因。

否则，卫国那么多卿大夫的府邸不去，他为何偏偏蛰居玄一师伯身旁？

其实，齐侯为何会让管师兄隐瞒使臣身份，姬辛未在牢中第一次见到管师兄撕下陈书的人皮面具时，心中确实有困惑；但后来听姜壁月讲了那么多，便渐渐想明白。

姬辛未猜想，齐侯姜储儿派管师兄来卫国，多半是因为诸国和郑国的那场战争。

姜尘鱼和姬忽的恩怨，姬辛未从姜壁月的故事中也听了个大概——姬忽在抛弃姜尘鱼后，姜尘鱼伤心嫁给鲁侯姬允，姬忽却转而攻打鲁国，姜尘鱼怀恨在心。

一年前，流亡卫国的姬忽重回郑国复位，鲁国便发动卫、宋、蔡三国合力攻郑国；今年春，鲁、卫、宋、蔡四国又发动战争攻打郑国。

鲁侯姬允七月才刚从郑国得胜归国，祭告宗庙、大宴臣下；四国休息不到三个月，卫君姬朔就又向神明请示，想出兵攻打郑国——几日前姬辛未被抓的那场卜筮，预测的便正是此番姬朔出征郑国的凶吉。

姬辛未猜想，姜尘鱼只怕愤恨极了姬忽当初鼓动诸国攻打鲁国，才怂恿自己的夫君发动诸国共同攻打郑国声讨姬忽，以力求把姬忽从郑国国君的位置上轰下去的。

姬辛未又猜，卫国帮助鲁国攻打郑国，多半因顾及到姜壁月和姜尘鱼的感情。

虽然姜壁月的性情与世无争，但对于妹妹的事情却格外上心，不然也不会因为姬忽的事情跟姬伋闹翻。

姜壁月或许恳求了姬朔出兵郑国，姬朔不知什么原因，也答应了姜壁月，但卫国内部对于卫侯攻郑的主张却不见得赞同——毕竟，在姬伋和卫宣公姬晋死后，姬忽仍旧能够在卫国安安稳稳的待了整整三年，可见卫国内部的势力也是极其复杂的。

姬辛未既猜出了以上两点，便有些明白管师兄来卫国的原因。

姬辛未听姜壁月讲的故事中，齐侯姜储儿应该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

昔日姜壁月被卫宣公强占，姜储儿愤恨的险些要踏平整个卫国；现如今自己的妹妹姜尘鱼想把郑伯姬忽轰下台去，就连姜尘鱼与世无争的姐姐姜壁月都出手帮助了，姜储儿却为何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两场攻打郑国的战争，齐国一场都没有参与，却把管师兄派了来。

姬辛未隐隐的感到，管师兄来到卫国，且隐瞒使臣身份，应该就是为方便处理卫国错综复杂的势力；但管师兄为何蛰居在师伯玄一身旁，却不是为齐侯吩咐的那件公事。

“那么，你想找的东西，找到了么？”

姬辛未依旧半趴在管仲膝旁，歪着脑袋问。

其实，相比于齐国、卫国、鲁国、郑国诸国间的公事纠纷，姬辛未更感兴趣让管师兄劳心费神蛰居在玄一师伯身旁的那一件私事。

姬辛未隐隐的感到，管师兄所为的那件私事和自己有关，和劳山有关，和师父有关，甚至有些卑微的想，管师兄，只要你如实相告，不管你想找什么东西，不管你会不会伤害到玄一师伯，会不会伤害到我和师父，我都会帮你。

管仲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那东西似乎很难找到，但它就在卫国。”

“所以，你想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姬辛未眨着眼睛，期待着管师兄能把他的秘密对自己坦承相告，也期待着那个让自己惴惴不安的答案，拉着管师兄的手问：“或者，我可以帮你找么？”

管仲看着姬辛未，神情复杂，半晌，摇头回答：“辛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姬辛未心中“咯噔”

一下，那份不安感又加重了几分，但又有些宽慰的想，毕竟，管师兄并没有编谎话来骗自己；今日话已至此，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自然会再开口。

姬辛未想着，温和笑了笑，不再追究管师兄为什么来卫国，岔开话题问：“对了，师兄你想不想知道，姜壁月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管仲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姜壁月？姜壁月是谁？”

姬辛未一愣，随即笑开：“险些都忘记了，你不知道姜氏的闺名。

姜壁月就是让我去给她看病的卫国太夫人姜氏，她得病的原因，是因为和卫国前世子姬伋的一段旧情。”

姬辛未把姜壁月的故事如实告诉管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