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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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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芝仰脖将酒灌了，淋漓的酒水从杯沿洒出沾湿了衣襟，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从袖中摸出帕子来揩了揩额头的汗水，叹道：&ldo;秦大人，此事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今日能对大人一吐为快，实在是……&rdo;他说着竟又哽咽起来。

秦潼料想蔺芝心中不是不曾起过隐瞒此事，好让蔺英沉冤不得雪的念头，因此今日才会如此失态。

她心中唏嘘，觑看着蔺芝平静下来，便又开口问道：&ldo;且容秦某斗胆问上一句，不知二公子那晚是因何而到英华兄房外的？又为何眼见得凶案发生，却不声张？&rdo;她歉然一笑，&ldo;秦某职责使然，若是言语上唐突了，还请二公子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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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理会得，&rdo;蔺芝忙摆手道，&ldo;此事小弟比不敢隐瞒。

我那晚原是偷摸去闹洞房的，因着前面人已闹过了，我便从屋后那一片竹林绕了过去，打算吓我大哥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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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潼应了一声，心中也不知信了几分，双眼定定地望着蔺芝。

蔺芝接着道：&ldo;然后便发生了那一幕，老天，我骇得心胆俱裂，当时浑浑噩噩一阵乱走乱奔，待到回过神来，已回了房中。

&rdo;他缓了口气，&ldo;那一晚我整宿都未合眼，我原以为家兄会喊人进去处理此事，谁料到第二日、第二日大哥竟被钦差大人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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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二公子，&rdo;秦潼忽地端肃了神色，厉声道，&ldo;你可知你这一番话若有半句虚言，将会给你的家族带来怎样的耻辱？&rdo;

蔺芝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秦潼的双眼，郑重道：&ldo;小弟知道，若是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rdo;

&ldo;如此，&rdo;秦潼缓了神色站起身道，&ldo;我便着手追查此事，二公子，千万保重。

&rdo;

于是秦潼辞了蔺芝出得玉春楼，径直往府衙赶去。

衙斋之中，几位师爷早阅毕花名册，勾出了人名，秦潼一路闯进去，迎面就撞见展昭正快步往出走。

&ldo;云盛，这是上哪里去了？秦伯父问了你几回了，正要差人去寻呢。

&rdo;展昭领过命，正拟去靳府辨认嫌犯，见了秦潼少不得问上一句。

秦潼一路之上只顾口中颠三倒四念着那句&ldo;惟愿地下有知，我一死而无憾&rdo;，心中始终觉得蹊跷，这时见了展昭，连忙将与蔺芝会面之事捡着要紧地方如此这般讲了一遍，问道：&ldo;雄飞兄，你觉得蔺氏死前这句话，可有怪异之处？&rdo;

展昭原本听得蔺二公子竟然亲眼得见蔺少夫人自戕，便是吃惊不小，再听得秦潼这么一问，略一思忖便道：&ldo;这句话，听这倒是有些含混。

莫不是说她死后地下有知，见到蔺英身陷囹圄，所以死而无憾？&rdo;

&ldo;可蔺少夫人与蔺英无冤无仇，&rdo;秦潼皱起眉来，&ldo;如何会拼得性命不要，害得蔺英入狱呢？况且若非她此前还说了什么令蔺英失常，只要蔺英及时喊人过来，这事哪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rdo;

展昭沉吟道：&ldo;若当真如此，蔺少夫人究竟对蔺英说了什么呢？&rdo;他知道靳查理贪污之事，难免便多想几步，思索这两件事究竟有无勾连。

若没有还自罢了，若两件事中有联系，那么，足以让蔺英失魂落魄、不敢声张的，会不会是蔺英之父蔺良诚与靳查理勾结贪污的证据？

这个念头一起，展昭便立时转身，扯着秦潼往衙斋去。

他此前一叶障目，总以为蔺少夫人一介女流之辈，便是靳查理贪污受贿，她又上哪里去知道？故而展昭一直怀疑的，乃是言行举止一反常态的蔺英。

然而蔺少夫人若当真是义无反顾地在蔺英面前自裁，还说出&ldo;死而无憾&rdo;这样一句话，极有可能便是想要一死而引得官府注意，好揭露两家私通款曲、蝇营狗苟的勾当。

展昭一面走，一面心中思索，忽而又觉得若果真如此，蔺少夫人这一做法也太莽撞，若是官员一时不察，她岂不是白白送死？然而眼下没有实证，一切猜想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此事尚缺乏一件极为重要的物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