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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狱卒一把将李庆推进室中，躬身对秦潼道：&ldo;大人，一刻钟后卑职再来开门，有僭了。

&rdo;说罢径自出去，&ldo;豁朗&rdo;一声将门锁上。

那李庆缓缓站直身子，他双手双脚被铁链缚着，稍一动弹便是一阵声响。

秦潼轻咳一声，指指屋中角落的石榻，道：&ldo;李先生，请坐。

&rdo;言辞之中，竟多了几分敬意。

李庆却如个泥塑木雕一般，既不答话、也不动弹，眼神遥遥落在不知名的远方，竟像是神游太虚一般。

秦潼也不在意，她站起身踱了几步，在李庆身边站定。

沉默许久，忽地开口道：&ldo;周娘子已嫁给她那邻居孙大郎了‐‐便是小潘安，李先生应当认识。

&rdo;

李庆闻言眼珠子缓缓转了转，僵硬的嘴角忽地动了动，面上竟露出几分释然与欣慰来。

展昭心中狐疑，心想这书生恁的奇怪，听见心上人另嫁，不伤心欲绝也就罢了，竟还一副喜上心头的模样，难道他不中意周娘子？

秦潼却不动声色，双眼紧盯着李庆，问道：&ldo;李先生难道没什么话想对秦某人讲？&rdo;

李庆缓缓摇头，他佝偻的脊背似是挺直了些，看向秦潼的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俄顷，他竟慢慢露出个笑容来，仿佛由衷喜悦一般。

展昭看得心中暗暗发毛，不知秦潼葫芦中卖得什么药，又在与李庆打什么机锋。

秦潼看着李庆，似是有些失望，她接着道：&ldo;周娘子是否就是知道李先生你心甘情愿为她死，才如此断然地嫁了孙大？&rdo;她摇手叹道，&ldo;你入狱以来，她竟一次也未来看过你，心肠如此冷硬，不知怎的入了李先生的眼。

&rdo;

李庆仍是不言，展昭逐渐明白秦潼那句&ldo;锯嘴的葫芦&rdo;是何意了。

难怪她之前不愿来审李庆，这李庆实是油盐不进。

秦潼盯着李庆的双眼，她沉默片刻，开口道：&ldo;难怪，难怪她会恳求你去杀黄百宝，而不是找自己的情人。

有这么一个痴情郎愿为她做任何事，她又何苦将自己心爱之人拖入浑水中呢‐‐她甚至特意叮嘱情郎，在你杀黄百宝那晚跑到城那头去与人闹事，就是为了洗涮嫌疑。

&rdo;

李庆喉头滚动一下，张张嘴却未说出话来。

秦潼看在眼里，再添一把火道：&ldo;那日黄百宝扬言要二十两将她买去，周娘子心知若当真如此她的父亲一定会毫不犹豫将她卖与那个丑陋可鄙的古董商为奴为婢。

她怕极了，所以她去恳求你，求你救救她，她不愿落到黄百宝手中。

&rdo;

李庆的呼吸沉重起来，眼睛里也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秦潼冷冷道：&ldo;她是个胆怯的、可耻的女人，如果她在你为她杀人之后前来府衙自首，或是悄悄自尽，那还算是有些良知。

然而周娘子却毫不犹豫地藉此嫁与了一直想要厮守终生的情郎‐‐她甚至不愿等到你行刑之后。

这种女人……&rdo;

&ldo;不许你这样说她！

&rdo;李庆蓦地开口，狂怒道，&ldo;你住口！

&rdo;

秦潼和展昭顿时背上渗出冷汗‐‐不是为了李庆此刻脸上狰狞的表情，而是他一个七尺男儿，此刻开口说话却是莺声婉转，如个女人一般。

秦潼骇得踉跄几步，一把攥住了展昭的手掌，强自定神才未惊呼出口。

李庆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脱口道：&ldo;你又懂得什么？庆弟中意她、心悦她，便不管她这人心有多硬。

哪怕她用刀子往他心上捅，也是心甘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