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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小抑声常常和她呆一块儿，揣上外公给的几角钱，绕几条小巷去前门楼子买少见的奶油棒冰，或者是街边红得泛着光亮的冰糖葫芦，新买了小人书，总是先给她看，在一边瞧她用五彩的蜡笔一点点把书上的小人涂成凌乱的彩色。

后来渐渐入了学，他很少说话，两个人还是一路来回。

二年级那时候，期末考试前一天，他做完了作业，想起自己的一本课外辅导还在她那里，冬天的晚上，庭院里很深的积雪，又没有灯，他挨着人家窗台，借着星星点点的灯光，慢慢摸过去。

脚下踩着雪，发出&ldo;嗤嗤&rdo;的声响，鞋里有些湿了，冰凉凉的很不舒服，冷意慢慢渗上来，北方的冬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得人脸生疼。

他终于靠到小乐家窗台下，那时候太小，脑袋离窗台一大段距离，他伸出手，想敲他们家玻璃，让她把书从窗户缝里递出来就行。

屋子里应当很暖和，所以窗玻璃上一片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屋里的光景，但声音却很近，穿墙而过，清清楚楚地传到他耳朵里。

&ldo;小乐，以后别和隔壁屋的小杂种一块上学放学了，那么多同学，跟谁一块不好，听到没有。

&rdo;屋里电视的声响随着&ldo;啪&rdo;一声电源切断戛然而止，尖锐的女音分外刺耳，他认得这个声音，是小乐的妈妈。

&ldo;小孩子家，来回路上做个伴，你烦什么。

&rdo;小乐爸爸这时候开了口，伴着清脆的杯盖落展声，窗外头的风越刮越厉害，小抑声快要站不稳。

&ldo;你这话什么意思，护着那个小杂种？他是你什么人，啊？也难怪，他妈那股子狐媚劲儿，哪个男的不直勾勾地看哪!你当初只怕都要把那贱货看出个洞来了吧？&rdo;

小乐父亲不再言语，径自走出里屋，去了客厅。

小乐妈妈继续跟小乐说：

&ldo;妈妈讲的你记住没有，不准跟他在一块玩儿了，他外公最近三天两头跑医院，谁知道老头子得了什么病啊，传染回来不得了。

&rdo;

小乐不懂，只是说：

&ldo;妈妈，不和他玩就没人给我看小人书了。

&rdo;

&ldo;妈给你买，明天就带你去。

&rdo;

&ldo;真的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