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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老板的办公室就在七楼,如果送企划案给老板是他跟谢柏沅的任务的话,他现在已经到达了任务地点。
因为方案在谢柏沅手里,所以他现在跟谢柏沅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谢柏沅凉了,他的任务也就跟着失败了。
方里冲进男厕所,找了个隔间躲了进去,捏着谢柏沅塞给他的项链,默默为他祈祷祝他不要凉。
气氛安静得可怕,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外面连水滴声都听不到了。
方里蹲坐在马桶盖上,狭小逼仄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但在这种环境下安全感恰恰是最要不得的,因为察觉到自己暂时安全后,困意就开始绵延不断地涌上来。
这种感觉相当不妙,等方里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甚至一狠心用牙咬了口舌尖。
然而痛感被越发沉重的困意削弱了很多,这么点刺激根本无济于事。
他仿佛置身在一片温暖的海水当中,劳累奔波了大半天的身体开始不断地下沉……下沉。
最后,他沉入了海底的最深处,鼻孔和嘴巴里有海水灌进来,接着就是愈发强烈的窒息感。
方里拼命挣扎,整个人手脚并用,试图从海底游回海面去,但却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的不得章法。
“方里,方里?”
方里在恍惚中听见了古锋的声音,像是隔得很远,听起来非常渺茫,“你醒醒。”
有人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方里喉间一阵发痒,立刻伏在那人的腿上吐了起来。
吐的时候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谢柏沅极为冷淡的声音:“又逃了。”
方里不停咳嗽,有东西从他嘴里吐了出来,吐出来后先前那种被催眠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
方里一脸错愕地看着地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
“你吃进去的头发。”
谢柏沅扶着他,呼吸微喘。
方里盯着那团黑乎乎黏兮兮的头发,一想到这东西进了自己胃里,又是一阵犯呕。
短短半天他就吐了三回,方里怀疑再这么吐下去他内脏都能吐出来。
古锋蹲在一边担忧地看着他,他六岁大的女儿凑过来,轻轻地拍着方里的背帮他顺气。
谢柏沅松了口气:“还好,我来得不算晚,再晚来一步你也只剩一张皮了。”
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谢谢,你受伤了?”
他这才注意到,谢柏沅上身外套拉链开了,里面的白色短袖有一半的面积都被血染红了,一看就知道刚经历完一场激烈的打斗。
谢柏沅闻言笑了起来,扯了扯沾血的领口:“我没事,这是那东西的血,我没预判好方向,让他头断了后血喷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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