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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只见朱科长手里拿着一张图画，很高兴地由外面进来了。

一见伯雍，便说：&ldo;你才来呀!正好，你看看这张问题画吧，倒把我难住了。

这是柳墨林先生画的，心思够多么巧妙呀!我没猜对，拿去教他们科员猜，都说有意思，这样的图画，实在有益儿童的智慧。

老朽佩服极了!&rdo;说着把图画递给伯雍说：&ldo;你猜一猜，别看你是留学生出身，你要猜着，我请请你。

&rdo;伯雍不知是什么新奇的益智画，接过来一看，上面画着一株老树，树上栖着几只乌鸦，树下一个人，做执枪仰击状。

旁边一行小字写道：&ldo;设问，树上有十只老鸦，彼人一枪击落一只，树上老鸦，还余几只?&rdo;伯雍念完，已自暗笑了，心说：&ldo;堂堂的社会教育科科长，怎么连这个儿童尽知的小问题画都没见过呢?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rdo;这时只听朱科长在旁边笑着问伯雍说：&ldo;你猜你猜，打下一只，树上还有几只?&rdo;伯雍毕竟是个忠厚人，虽然有心奚落他们二人一顿，生恐于面子上不好看，只得昧着良心说道：&ldo;这张图画奥妙极了，比璇玑图128还难解呢。

小生孤陋寡闻，不敢妄测，请科长指教吧!&rdo;朱科长此时笑呵呵地连连说道：&ldo;你猜不着不是!你猜不着不是!打量129你也猜不着了!柳先生这张图画，有意思极了。

树上十只老鸦，打下一只，人人都得说剩下九只。

方才我也是这样猜，谁知是一只没有了。

你知是怎回事吗?&rdo;伯雍说：&ldo;不知道。

&rdo;只见朱科长比画着说：&ldo;枪一响，打下一只来，那九只都吓飞了。

你说妙不妙?这是柳先生画的。

他将来不可限量呢。

&rdo;伯雍见朱科长夸了画又夸人，差不多要哭出来，只得忍泪，勉强笑着说：&ldo;柳先生真是大才。

北京的教育界，定然得他的裨益不少。

&rdo;朱科长道：&ldo;我为教育界得这样一个人才，也可告无罪于社会了。

&rdo;这时伯雍偶然把柳墨林看了一眼，见他脸上一红一白的，大概他心里起了什么疑惧。

当他画这张问题画时，实在没曾想教朱科长佩服得这样五体投地，不过既然被他邀来主持画报，自然得画点东西。

皆因他画秘戏图画惯了，一时画教育上的事，急切想不出，所以没法子，由一种儿童画报里，选了这一张，重画一过，为是塞责。

谁知竟令朱科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知道朱科长胸中没什么了，所以很高兴的，自庆将来画稿不难敷衍了。

及至伯雍到来，朱科长又把这张画在伯雍跟前大事卖弄，柳墨林真害怕了，生恐伯雍坏了他的事。

伯雍哪是那样的人。

可是他见伯雍也随着朱科长说好，他反倒益加疑惧，他不知伯雍心里究竟是怎回事，他终疑伯雍将来是无利于他的，所以他益发不安起来。

这时朱科长和伯雍把编辑的事务略微说了一说，既而又嘱伯雍道：&ldo;明天请你早一点来，我们上衙门都是午前八点钟，你今天一点钟才来，未免太晚了。

&rdo;伯雍见说，心里虽然不愿意，也只得答应。

朱科长与他说完话，自到办公厅去了。

伯雍随便编辑点稿子，看看时候不早了，他已然在此坐不住了，因和柳墨林说：&ldo;你不走吗?我要走了。

&rdo;说着，戴上帽子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