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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湖滩四周不时地可以看到零零碎碎地堆着一些碎砖破瓦。
阿德凹肚挺胸,脖子上戴着那枚黑白麒麟玉佩,迈着自以为非常得体的步子,向一堆碎砖破瓦走去。
那玉佩随着他的脚步,轻轻地叩击着他的胸骨,似乎告诉他,他戴着那玉佩呢。
这玉佩是娘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从走门串户收玉又卖玉的王瞎子那儿买的。
王瞎子不是两眼全瞎,是独眼龙,做玉生意有好多好多年了。
这枚黑白麒麟玉佩买下后,一直戴在阿德脖子上,除了汰浴,几乎从不离身。
因为戴的时间长了,阿德有时会忘了自己戴玉佩的事。
阿德大头瘦身,圆脸圆眼,眼中什么时候都透出一股子疑惑。
他不停地扬起两条有些高低的眉毛,疑疑惑惑地看一眼隔湖那间从来没有看见有人住过的茅草棚,他心想,要是夏天,他肯在那儿过夜的。
他打算呆一会儿领他的小哥们到那儿转转。
阿德弯腰开始在那堆碎砖破瓦里选削水片的瓦片时,又偷偷摸摸地向那个红衣女孩瞅了一眼。
她是蚌壳弄的,但她远离着蚌壳弄的人,和另一个女孩站在一边。
红衣女孩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湖面,时断时续地将手中各色野花抛入湖中。
另一个女孩,用青竹条捞着湖中的水草。
那些被她捞起来的好似龙须菊的水草吸附着零零星星的白壳小螺蛳,乱乱地堆成小堆,水草草叶迅速脱水,皱缩着很难看地堆在河滩上。
阿德认识这个文静似水的红衣女孩。
他和她家虽则隔开好几条街弄,可偶尔也会打个照面,不过却从未说过一句话。
每次都是她走出很远,他才折身赶过去几步,细细地看那个红晃晃的背影消失。
镇上的小孩结帮大都以住地划块,有时互不相识的两帮,为点屁事火拼前,报上名头时,全是我是什么街或者什么弄的谁谁谁。
这蚌壳弄的同他们藕河街的刚才相互一通报,便一声不吭地开始削水片比赛。
这种较劲全是秘而不宣的,有关这一点,阿德是清清楚楚的。
阿德还清楚那个长得又壮又黑的男孩,是蚌壳弄的头儿。
不用搭脉,一望便知。
哈松在蚌壳弄的那拨人一片唧唧喳喳声中,奋力将一块瓦片削了出去,瓦片在水面上嗖嗖嗖地带出一圈又一圈水花。
&ldo;五个!
&rdo;蚌壳弄的人齐声喊道。
阿德选出了两片特别上手的瓦片,二话没有,歪头展臂,一抖腕。
只见那瓦片劈劈劈激起一连串大大小小数不过来的水花,然后前摇后晃,稍息片刻,悠悠沉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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