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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靛蓝色的银丝绣锦袍飘逸如浪花般过了门槛,宫靴不由顿住。
纸团如雪,丢了满地,伏于案上的小女子长吁短叹,苦恼不已,鹅蛋脸上,还于无意间画了两道墨痕。
俊颜浮现一抹宠怜的笑,他避开地上的纸团,拿起那份遗嘱看。
锦璃瞥见他华美的锦袍,猛然抬眸。
想起前世他打王氏财产的主意招兵买马,忙把遗嘱抽回来。
康恒绕过桌案,看她信纸上的字,却是空白一片。
“要回信,你要先确定这信是不是外公亲笔所写。
别回了,反弄得老爷子莫名其妙。”
锦璃不禁又看遗嘱,却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难道,这遗嘱还能有假?我研看了多遍,不管正着读,还是倒着读,都没其他深意。”
康恒在她的桌沿上坐下,长腿一抬,不羁踩在她的椅子边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姣美的脸儿。
艳若蝶翼的睫毛,掩着专注看遗嘱的眼眸,琼鼻,红唇,楚楚动人的她,便又触痛了他的心。
自从住进来,除了为他熬药,送药,诊脉,她便总刻意避开他。
住在一个屋檐下,他若说想她,思念她,恐怕又会被她当成油嘴滑舌。
他只能压下心里的冲动,柔声道,“锦璃,父皇为我们赐婚是大喜之事。
外公他老人家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没道理送一份遗嘱给我们道喜。
难道,你盼着他老人家归西?”
“你说得也对,可……这笔迹,就是外公亲笔所写。”
“那就更奇怪了。
老爷子这是什么心思?”
康恒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就回一句,拒收遗嘱,让他送我们别的,哪怕是一对儿鸳鸯枕,或者是一把莲子,几颗红枣也好。”
什么鸳鸯枕,莲子红枣的?这厮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锦璃气恼地顿时红了脸
儿,“不准胡言乱语,还有,这是我外公,不准你叫外公。”
“迟早也是我的。”
说完,他一弯身,把她按在椅子上,霸道温柔地吻住她要辩驳的嘴儿。
锦璃僵在椅子上,想起上次的状况,不敢稍动。
他也学乖了,缠绵浅尝,不急不缓,疏解了心头憋闷的思恋,便松开她,一手托住她的脸儿,仔细为她擦掉脸上的墨痕。
锦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他剃锐飞扬的眉,他艳若晨星的眼,他美到极致的一切,退一步是她曾深爱的,进一步,便是她恨之入骨的。
这分寸,让她恐慌,怕有朝一日,再也无法精准掌控。
“锦璃,我们去给母妃请安吧。”
“嗯,好啊!”
两人同时避开了对方的眼神,一个往外走,一个在后面相随,锦璃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又红了眼眶。
若他前世不那般待她,此刻,她可能还呆在前世里,抱着与他白头偕老痴念,坚定的与他一起走下去,他们的孩子……也该长到南宫谨那般大了。
走出殿门,她转身,带上门,忍不住看了眼桌案上封存的画轴。
那东西,她一直在考虑是否要烧掉。
真的要烧时,却又不舍。
那是,她拜托孙嬷嬷从南宫恪的书房里偷来的。
画上的她,绾着已婚女子的发髻,与南宫恪恩爱相视,还有一个俊美可爱的男孩——一个……长了獠牙的吸血鬼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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