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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答道。
她们轻松地、漫无边际地闲聊,但又对这种闲聊感到厌倦——其实,任何话题都提不起她们的精神。
她们倒不是非得刺激一下疲惫的神经来使自己兴奋,而是抱着学龄儿童竞争奖品时有的那种急切心情,对那些孩子来说,似乎只有夺得奖品才值得过一个假期。
“我们住上三天就回家。
我马上就去拍电报订购船票。”
在旅馆,姑娘用似乎在背诵什么东西一般的平板声调操着一口地道的法语订了房间。
她们被安排在一楼客房。
姑娘走进落地长窗带来的一片亮光里,随后,几步来到外边环绕旅馆的石砌游廊。
她走起路来臀部绷紧,腰背挺直,如同一位芭蕾舞演员。
户外,炽热的阳光紧咬住她投下的身影,她退却了——强烈的光线使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五十码开外,蔚蓝的地中海也似乎挡不住酷热的日光照射,一点点褪着颜色。
栏杆下面,一辆破旧的别克汽车停在旅馆车道上被阳光烤晒着。
确实,这个地方就只有海滩热热闹闹,充满生机。
三个英国保姆坐在那儿编织着很费功夫的维多利亚式样的毛衣和毛袜,这种式样在十九世纪的四十、六十和八十年代时行过。
她们一边织一边唠唠叨叨地拉着家常。
紧靠海边,十多个人在条纹遮阳伞下安了个临时的窝,他们的孩子在浅滩追逐那些不怕人的鱼儿,或赤条条地躺在沙滩上,涂满椰子油的身体给阳光一照,亮闪闪的。
萝丝玛丽来到海滩,一个十二岁的男孩从她身边跑过,兴奋地喊叫着扑入大海。
她觉察到陌生人注视她的逼人的目光,便脱去浴衣跟着跳到水里。
她闷着头游了一会,发觉水很浅,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顶着水的阻力吃力地朝前趟着,像拖着重物般拖着两条纤细的腿。
当海水升到胸口时,她回头望望海岸。
海滩上有个裸着上身,戴单片眼镜的男子,他下穿紧身裤,挺着毛发丛生的胸脯,丑陋的肚脐凹陷着,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当萝丝玛丽朝他看时,他摘下眼镜,随手往那团滑稽的胸毛中一塞,接着举起手中的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
萝丝玛丽俯卧在水面,四肢扑腾着以一种爬泳姿势朝救生筏游去。
海水涌上来,温柔地将她从暑气中拉人水中。
海水渗进她的头发,淹没了她的全身。
她在水里转着圈,扑打着海水尽情地嬉戏。
当她靠近救生筏时已累得气喘吁吁了,这时,一个牙齿雪白,皮肤晒得黝黑的女子低头看着她。
萝丝玛丽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白皙,连忙转过身,朝岸边游去。
她上岸时,那个手里抓着瓶子,毛茸茸的男子走上来同她搭话。
“我说,那条救生筏后边有鲨鱼呢。”
弄不清他是哪国人,但他讲的英语带着一种慢吞吞的牛津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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