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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宁一眼看过去,底下这些谏官既有保皇党、藩王党,亦有燕氏门生,真是难得的统一口径。
再观燕贤,持笏而立,垂眸敛睫,不动声色,显然也早就看不惯慕迟了,只平时不好与邬宁直言,今日便顺水推舟,要给邬宁一点警示。
邬宁觉得很烦。
她打心眼里讨厌这些谏官,一个赛着一个的舍生忘死,生怕邬宁不动怒,最好邬宁气急之下将他们拖出殿外一刀斩首,那时他们便可名垂千史,走向仕途巅峰了。
“朕宫里的事,乃朕之家事,你们怎连这都要管?竟比乡里的长舌妇人还不如。”
邬宁不能杀谏官,却可以骂谏官,一张嘴往往半点情面都不留,要多歹毒有多歹毒。
为首的谏官咬紧牙,涨红着脸说:“天家乃万民之表率,更应当以身作则,陛下——”
邬宁打断他:“照你这意思,从今往后,晋朝女子皆要三君四侍,而男子则该足不出户,谦卑自牧,修身养性才对,嗯?你说是不是?”
一众谏官有些傻眼了。
邬宁素日在朝上翻来覆去就那两句话,一句“燕宰辅以为如何”
,一句“全凭燕宰辅做主”
,怎么今儿个还一反常态,能言善道起来了。
“若百姓都能以天家做表率,那朕读的书,晋朝女子也要熟读,君后的贤良大度,晋朝男子理应争先效仿。”
邬宁笑眯眯的看向燕贤:“燕宰辅以为如何啊?”
“臣以为……”
燕贤极少见的语塞了一瞬,不过他纵横官场多年,倒不至于被邬宁三言两语给为难住:“臣以为,陛下乃天命所授,九五之尊,是以,寻常女子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顿了顿,又重归正题:“况且今日所论乃宫中侍君之德行。”
邬宁撇撇嘴,往龙椅上一靠:“既然要议侍君德行,就别动不动拉大旗作虎皮,怎么,拿百姓吓唬朕呢?你们若真一心为着百姓,前柳河那一片的青楼为何还夜夜笙歌?朕只要一提查封青楼,你们就跳出来横拦竖挡,好啊,是朕碍着你们去寻欢作乐了,所以你们心有不甘,便来插手朕的家事,非要给朕找点别扭,让朕向你们低头,对不对?”
邬宁做了多年昏君,在处置政务上或许不成气候,但帝王的威势远胜那些个仁德君主,她的一字一句,无不令群臣心颤。
满朝文武纷纷跪地,连那些谏官也面露瑟缩。
谏官们之所以阻拦邬宁查封青楼,是打着怕激起民愤的旗号,于官员而言,为正义之理,可让邬宁这么一说,他们倒名不正言不顺了,这会若被一刀斩首,真真无可辩驳,来日史册岂不留个恶名。
“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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