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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头,爸妈从来不赞成她在外唱戏,楚珺也从不在家人面前唱过,想着对面屋的那人,心里泛着酸,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真想听?”
楚俏连连点头。
西屋壁上贴着一面花束。
楚珺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腰身,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当真非尘世中人。
她秀美的娥眉一下淡淡的蹙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美得出奇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那就勉为其难地给你唱两段吧。”
说话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花束,便如透明一般。
莲步方移,妙姿生花。
“原来这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桓。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声声慢婉,如泣如诉。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似这般,都付与了断瓦残垣。”
兰指所知,气韵绝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梦中之情,何必非真。
情由心生,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情非之至也……”
悠悠扬扬的声音穿过墙面,透过门缝,传到外头只像是远处随风迎动的睡莲一样,缥缥缈缈,听不真切。
干部楼里,不少躺下的人或起身靠坐着,或临窗而立,靡靡入耳,却不知烙在谁的心上。
一段唱罢,楚俏怆然泪下。
楚珺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滋味,抽了一块手绢扔给她,“擦擦吧。”
楚俏真是听哭了,“原来在学校也学过这一段,却没有你唱得忧伤。”
“不曾经历何成经验?”
楚珺收放自如,倨傲地抛出一句,“你们老师懂个啥?嘁!”
她不屑的话,却像是饱受情苦。
楚俏厚脸皮地蹭过去,“姐,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人?”
她的目光一下变得渺远,难得没推开楚俏,只是一叹,“谁知道呢,兴许人家已经后会有妻,再会有子了,我还想他干什么?睡觉睡觉,今天难得骂过瘾,嘴都快酸了。”
楚俏虽未听足瘾,但是见她面上露出疲态,乖乖躺在床的另一侧,嬉笑着,“今晚咱俩一块睡吧?”
楚珺哼哼,嘴角不露痕迹地一扬,“大妹夫居然舍得,真是够疼你的。”
他的确很好,楚俏弯起嘴角说道,“姐,你以后一定也会找到一些疼你入骨的姐夫的。”
“得了吧,”
楚珺不以为然,四平八叉地躺下,好心提醒他,“大妹夫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但你也别当什么人都是好的,省得连累了他。
往后是你的别让别人抢了,不然到时候有的你哭。”
“姐,你真好。”
楚俏侧身,耍赖去抱着楚珺。
楚珺拍了几下她的手,听她喊疼,只好作罢,姐妹俩并排而睡。
楚俏一夜无梦,一早醒来就见楚珺已经穿戴好,正在厅里练身段,她手忙脚乱地往主卧走去,里头空空荡荡,男人已经去出操了。
楚珺悠悠地瞟了她一眼,扬着下巴说道,“舍得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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