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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依自然不会傻到去听从一个陌生人的话,无论那位大人意图是什么,她都不想知道,危险人物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只是那人意味不明的话却如一粒尖锐的石子投入心湖,让她越想越不安。
夜阑寂静,她卧在被窝里,听着外面飒飒的秋风吹动不甚牢固的窗框,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噪声,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憋得发慌。
与她同屋的周大娘似是被她的辗转反侧吵醒,也开始翻腾起来,阿依心中有愧,忙绷住身体不再出声。
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哎呦”
声,仔细辨认的确是周大娘发出的,忙下床点了灯,来到周大娘床前问:
“大娘,你怎么了?”
周大娘面色不太好,披头散发地坐起来,按着胃部难受地说:
“也不知怎么,胃口突然疼起来了,可能是晚饭没吃舒坦吧。”
身为下人又是胃疼这种小病,阿依自然不会说要去找大夫,想了想,道:
“不如我去给大娘煮碗姜汤,用姜辣一辣,说不定就好了。”
“黑灯瞎火的还是算了,若让人碰见了更不好,我先躺躺。”
“胃口疼着肯定睡不好,明儿还要早起现摘花瓣给夫人熬粥呢,再说若是硬撑熬出病来,就更不好了。
大娘是厨房管事,这边离厨房又近,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我去煮碗姜汤就回来。”
周大娘很意外她居然是个这么热心的,胃里着实难受,又见阿依是真担心她,便点点头,哑着嗓子说:
“你去吧,若真遇上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阿依便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出门去了。
厨房和她们住的下房只隔一堵墙,除了厨房的人,平常很少会有人从这里经过。
今晚的风很大,迎面吹来都有些割脸,阿依拉紧衣领,抬头看了看天色,将近子时了,她猛然想起白天那位大人和她说的话,又是一阵刺心,忙晃晃头甩开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来到厨房,开了锁进去。
她本身节俭惯了,现在又是在制度严格的厨房里开小灶,便不敢点灯,只燃了根蜡烛立在小炉子上。
因为以前在王大娘家经常照顾新人,倒也熟练,她在乌漆墨黑的厨房里麻利地煮姜汤。
蹲在地上摇着蒲扇,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远地,似夜鸟的鸣啼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让阿依觉得有点不像鸟叫出来的。
手里的扇子一顿,就在这时,一片她从没听过的、尤为凄厉的惨叫声从一墙之隔的下房处传来,似许多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尖厉得不成人声,杂乱无序,但却是同样的恐惧,恐惧到了极点。
阿依被这声音惊得浑身一颤,不小心碰倒蜡烛,室内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只余小泥炉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小小火苗。
接着,她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中掺杂了许多跑动声,其中有一片跑动的声响十分有力,那种脚步踏地的坚实感让她联想到孔武有力、训练有素的官差。
但这里是知府内宅,官差怎么可能会在知府家制造出这种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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