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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夜话零落成泥（第2页）

王妈妈深深瞧了小姐一眼，小姐如此年纪出这般话，真个叫她吃惊，可配着那般娴静的礀态，倒也不显突兀，只觉得语气像是历经世事的人。

“是这样理解没错。”

恋竹笑了，瞧王妈妈一脸沉思，便又道：“可也不是叫我们一味顺着，花期还好，有些人和事，能顺其自然最好，可若违反了常规，也没有道理不争不抢、盲目忍让不是？”

瞧几人都听着，接着道：“我从前看过几句话，用来告诫我们做事再好不过了。”

慢慢道：“得之泰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

徐徐晚风中，恋竹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似闲话，似理。

玉儿一直在旁只听着，虽未话，听得小姐此番话，却是跟着直点头，想现在小姐做事似乎就是按着这个原则，可让则让，该争则争。

“这样呢，看来是要好好把握分寸才是。”

灵儿也甚是聪慧，一点就透，转眼便明白小姐这是在告诉她们往后处理事情的原则，便点了头应允。

又想起另一个问题，疑惑道：“小姐，您方才的黛玉葬花，是个什么典故吗？”

一阵默然，恋竹反思自己日后话出口前，可真是要先在心里多过几遍了，总是挖个坑让自己跳。

黛玉葬花从前是几乎无人不知的，但这里的人哪有听过，若不了解红楼里各人的妙处，三言两语哪里能让人体会精髓。

想着便跟灵儿道：“这是我从前看过的一个孤本上写的故事，来话长，今儿个有些晚了，哪日有时间我给你们讲讲红楼梦中人，真是个让人心醉的故事呢。”

王妈妈瞧到时间果然有些晚了，这才惊觉几人竟在小姐这里待了许久，便马上站起身来：“可是我忘了时间了，小姐今儿个操劳一日，自该早些歇着的。”

“无妨，接下来不知道要操劳几日呢，今儿个刚好有时间，咱们话也好。”

恋竹摆手叫王妈妈不要气。

王妈妈站在一旁，听小姐接下来要忙碌，记起白日里来的最后来访者，便道：“倒险些忘了，今儿个王掌柜又是早早就来了，因着小姐不在，我便叫他明儿个再来了。”

“是吗？正好，明儿刘掌柜也来了，两人顺便做个交接就再好不过了。”

恋竹心想着，这王掌柜明儿个就是第三次来了，事不过三，这样晾着也就够了，当断则断吧。

“是，那明儿个两位掌柜来了，我再来报给小姐。”

王妈妈知小姐自有打算，便点头应了。

“我都知道了，妈妈快去歇着吧，玉儿也去吧，有灵儿值夜就够了。”

这值夜的问题她曾跟几人过，奈何大家都不同意，小姐夜里若有什么需要，哪怕是口渴，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其实她想口渴我自会去倒水喝了，但实在不好拒了众人一番心意，这些日子以来，便也渐渐习惯了有另一个人同屋而眠。

一时王妈妈与玉儿两人自去歇息，恋竹与灵儿两人便也收了书洗漱睡下。

天气尚不算很凉，夜里灵儿怕她被风吹了，便执意关了窗子，只在外间留了通风的一扇，有淡淡桂花香被晚风送入，饶是恋竹这样不喜香气的人，也觉得花香悠然。

※※※※※※

接下来几日果真如恋竹所料，几人都没了之前的悠闲，各自领了任务忙得不亦乐乎。

王掌柜与刘掌柜当着恋竹的面做了交接，想着当时两人的表现，王掌柜汗如雨下，刘掌柜虽态度恭敬，但不卑不亢，言谈举止甚是大方。

更让恋竹觉得此番强硬换人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洛枫那里几人办事也是雷厉风行，次日就将分工明细舀了来给恋竹瞧，恋竹叮嘱了些注意事项，顺带提及岳为松或许在京里也有些可利用的人脉，比如三教九流之类，或者可以帮上些忙。

洛枫心思何等通透，马上明白小姐这是打算借用些岳为松的力量，便表示回头一定带着岳二公子一起出去访访，依着他的性子及这几日众人的接触，必是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办。

这让恋竹很是满意，想着岳为松每日早早便来，饭都是在王府用的，不与他算伙食费可以，总也要出些力才是，反正也都算是自己人嘛。

玉儿灵儿这几日也是几乎未曾两人同时出现在恋竹身边，顾妈妈将手头的事情暂交给王妈妈打理，专心出了府去寻戏班子，姐妹俩总有一人是相跟着的，只是果真如她所想，这会儿数得上的戏班子早早都叫人订了，只得多访访，务必求着找来可心的。

恋竹并不如她一般心急，只尽力找就好，三日之内能找来什么样的便是什么样的，能在人才济济的京城里存活的戏班子，总也差不多哪里去。

一席话倒教心焦的顾妈妈稍稍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