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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离阳城外。
无边的萧瑟。
这深秋的肃杀之意竟如此强势,仿如摧枯拉朽一般,将这人间换了天地。
天上,乌云翻滚,如墨一般的黑暗压得让人透不过气。
地上,狂风吹着满地的残花枯叶,挟裹着无边的寒冷和破败,宛如生离死别般得悲凉。
枯草连天,一阵风过,竟齐齐地低下头去,仿佛不敢正视这漫天如刀割一般的冷风。
枯藤昏鸦,偶尔几声低沉的啼叫,更显破败和苍凉。
那树杈上还挂着几片未曾落下的黄叶,但也已经随着那无边的刺骨冷风左飘右荡,摇摇欲坠。
但似乎不甘心这落入尘埃的小王一般,要与这寒风天地挣命。
只可惜徒添无奈,那残存的枯叶不消半刻,便尽数凋零,随风而逝。
你可曾为了那心中一份小小的执着挣扎努力过?等待的却仍是无法改变的挫败,恰如这与天挣命的枯叶,深沉而壮烈,无奈而凄凉。
“唉,还是抗不过这风啊……”
似有一声叹息自远方早无人迹的官道上传来。
放眼望去,风沙与枯叶飘荡的尽头,两个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两个人,一高一矮。
高的身材挺拔,看相貌不过四十岁上下,怪异的是两鬓早已发如白雪,长长的两缕发丝垂在胸前。
眼中一片如这秋意一般的肃杀。
不,确切的说除了这肃杀之外,竟隐隐有些许悲凉和沧桑。
那矮的一身青衣小帽,又矮又瘦,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跟在高个中年之后,刻意的保持着一段距离。
看样子是主仆两人。
那满身尘土之色,应是走了不少的路程。
只是这乌云压城,大雨欲来之际,两人似悠闲得漫步城外,不知所为何故。
那高个主人弯腰捡起一片尘土中的残叶,放在掌中,似把玩又似出神的摩挲了一会,叹息道:“天道不可违,怕是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吧!”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那掌中的残叶竟忽的成了细小的碎屑,被风一吹,倏尔飘逝。
那仆人模样的男子似乎看到主人心情不大好,便跟紧一步道:“宗主,虽然那百年之期将至,我等也并非不可一争啊!
宗主且放宽心,前方乃中原大城离阳,阴阳相士不可胜数。
定有懂得逆天之人。”
那中年宗主苦笑了一下道:“呵呵,聊尽人事罢了,天意如何岂能一言以度之?况这天始终是天,岂会屈从天下众生么?”
然后凝望天空,半晌不语。
苍穹之上,彤云翻滚,大雨即将到来。
这云仿如洪荒巨兽蛰伏着,随时可能撕裂这不堪一击的人间。
那宗主忽的以手指天,那不太激昂的声音中竟满是铿锵之意:“这天生来便为天,却何能为天?某参悟半生道法,这天却如此不开眼!
它欲亡我,我便逆了这天,却又如何?”
缓缓收回手臂,却如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缓缓道:“离阳,呵呵,也罢!
小七,我近百年未曾再见这俗世之景了,如今去走上这一遭,倒也无甚不可。
走吧,我们进城。”
那小七听主人如此一说,眼睛一亮,强自按捺兴奋之意道:“宗主,太好了!
您是没来过此地,这离阳是中土第一大城,做买卖的,耍杂技的,山珍海味,人间繁华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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