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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便闭口不言:长辈的是非,晚辈不得非议编排。
高老太太不由悠悠叹息,说道:“太夫人嫁入丘府以来,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如今儿子也做了官,一家子在她手中也是兴兴旺旺的,偏她心里一味地看不开,只说祖产在她管家期间没了,她百年以后难见丘家列祖列宗。”
于氏早就猜到是这么一件事了,便淡淡笑道:“太夫人确实看不开,丘氏祖产一分一毫也没流入外人之手,丘家祖宗自然不会怪罪后人的。”
高老太太便笑道:“说起来这事也是我的罪过呢,谁让我当时多嘴多舌的,她如今这般模样,倒让我老婆子心头不安。
外甥女儿,我老婆子厚着脸皮劝一句,这十年多的收成,也赚得不少了,你不如抬高些价钱,再赚她一大笔银子,将田庄产业卖还给那府,这样既能落了实处,又可得她家的感激,那府里毕竟是丘家嫡派,以后一些事上也能得他们照应,竟是一举多得了。”
丘如意虽闭着眼,耳朵却竖得如兔子,此时不由“嗤”
地笑了一声:这老太太也管得太宽了,这是打量母亲是个好性的,她便要再做好人,讨好丘太夫人呢。
于氏瞥一眼女儿,微皱了一下眉头,丘如意忙自引枕上坐起身来,真个是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于氏面上便带了难色,对高老太太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敢做这个主?更不敢和我家老爷商量,前两天,我家老爷休沐回家,花匠在园中折了几枝花儿插瓶送上来,他就大发雷霆:‘那是太爷在世时种下的,怎么能随意就折了枝去,告诉下人:凡是太爷时添下的一草一木都不得有一点损失,不然我百年后难见父母。
’这好端端地,家里也没什么使钱的地方,我就提出把太爷在时添置的地亩给卖了,他还不气得把我给休了。”
高老太太不由牙齿咬得吱嘎响,谁不知道丘荣只管做他的官,于氏才是丘家真正的掌舵人。
但于氏话说到这个份上,高老太太也只得偃旗息鼓,在旁干笑。
本来就是高老太太多事,其实也是因为她是个心里没成算的,只当自己帮于氏整下那些产业,便以为自己在于氏这里脸面大得很,所以那府里太夫人一提这个话茬,她就自告奋勇要来探于氏的口风,却是自讨没趣了,也不好与太夫人交差。
高老太太暗暗捏着袖里太夫人给的几十两银子的谢礼,不由在心里懊恼起来。
丘如意愈发佩服起母亲来,看那高老太太忙活半天,却被母亲这么淡淡笑着,四两拨千金,给顶了回去,让高老太太也没得抱怨。
看来有时候有点计谋倒比用武更有效用,更能让人憋屈,丘如意一边喝茶一边在心里总结道。
谁知这时车子猛然停了下来,于氏和高老太太早就将茶碗放下了,只是身子被闪了一下,倒没什么妨碍。
丘如意却有些狼狈了,她那里正喝着茶,车子一顿,她不提防,便把一碗茶都扣在自己头脸上,虽然茶水不烫,却弄得丘如意满脸的茶汤子,眼睫毛上还挂着一片茶叶,茶叶茶水则顺着脸颊,一点都没糟蹋地流到衣衫上。
于氏见了,又心疼又觉得好笑,忙挪到女儿身边,拿帕子给她拭脸,安慰道:“脸倒还好,没有红,幸好你不爱喝滚茶,不然真是有得哭了。”
丘如意早就已经火冒三丈了,虽得了母亲的安慰,但心头的火气却没有消去一点,抹一把脸,直着脖子就冲着外面叫道:“你们是怎么赶的车?”
话音甫落,就见丘如海面带凝重探头进来,尚未开口,看到妹妹的狼狈样,便笑了起来:“怎么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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