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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
扭头一看,是个年轻男子,生得浓眉大眼,怀中抱着一只虎皮猫,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我们身后了。
胖子最见不得这种莫名其妙掺和一脚的人,拧着嗓子问:“你小子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门口撒泼。”
那小子怀里的猫龇牙呜了一声。
他自己却笑道:“这里就是我家。”
我心说不好,还没进门呢,就把草堂里头的人得罪了。
正要开口解释,大铁门刺啦一下开了。
从里头探出来一个胡须半白的老头,手里举着一盏煤油灯,看样子像是阿松口中那位门房李大爷。
他一见那个抱猫的男人,脸上的褶子立马都笑开了:“哎呀,孙少爷你可回来了。
今天铜鹤振翅,大小姐说……”
老头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警惕地瞥了我们几个陌生人一眼。
我听着话头,本料想林家的那位大小姐是位二八年华的青葱少女,怎知人家孙子已经赶上自己的个头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还称“大小姐”
,倒是跟桑家老爷子有得一拼,跑不脱又是个死要面子的老祖宗。
心下警惕自己,我们眼下是求着别人办事,一会儿见了“林大小姐”
的面要注意言语,不能轻易顶撞。
四眼向来最会打理人际,他一见对方生疑,翻手将鹤纹荷包递给李大爷。
门房老头接到手里头一看,神色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将手中的煤油灯高高举起,说道:“几位稀客远道而来,快快请,快快请。”
说毕又要对他家孙少爷解释。
“原来是京里的贵客,难怪奶奶大半夜召见……”
那抱猫的青年两臂一松,怀里的虎皮猫刺溜一下,从半掩着的门缝里蹿了进去。
他与我们一一握手,介绍说自己叫林魁,是草堂的坐堂大夫。
“外边风寒,几位还是先进去暖暖身子,叙旧的事缓一缓。”
李大爷推开铁门为我们几个引路,林魁走到门口,从他手中接过油灯:“李伯,里头的事,您别忙了。
大姐她们一会儿可能过来,门前你多照应着点。”
李伯听见“大姐”
二字,不知为何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而后就自顾自地进了他那间门卫室。
我们几个一入铁门,先是被眼前繁花锦簇的阵势惊了一跳,要知道现在外边的温度那是滴水成冰,一个喷嚏打出来,还没落地呢,就全成了冰碴儿子,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墙之隔的草堂里头,居然春意盎然,开满了一院的鲜花。
林魁那只虎皮猫正趴在花丛中弄蝶,他指着眼前的石子小径说:“转个弯过去就是前堂了,奶奶生平好静,前院里的花园假山多是做屏障用的,待会有机会进后院,见了那些草药,才叫真热闹。”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果真被一座青石假山半遮半掩地隔出来半道,再往里头一点儿,就只能隐约看见前厅门柱窗花上的边边角角。
我说那就有劳林大夫代为引见,我们这一路来得匆忙,也未准备见面礼,只怕待会唐突了老太太。
刚说完,前厅里头立刻悠悠地飘起女音:“哪来的小兔崽子,你道谁是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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