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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云丝点头道:“是,我不过是微末手艺,倒让苏公子见笑了。”
这话倒是实话,虽然阮云丝自信自己可以染织出连皇帝也没见识过的上好锦绣,只是如今却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一些土布,怎么也不可能看在苏名溪这公侯公子的眼里,他可不是那些有件衣服穿就心满意足的普通百姓啊。
却见苏名溪随手便拿起那块紫色蚕丝缎。
阮云丝的布卖的很快,这会儿就剩下一匹红缎一匹紫缎和零星一些麻布葛布了,因这缎子的价钱高,百姓们还是不太舍得,即使有人买,也不过是扯上几尺,回家做个香囊荷包罢了。
而此时苏名溪拿起这块锦缎,芸娘的眼睛就不由得亮了,看向阮云丝,那意思是:大主顾来了。
却被阮云丝狠狠瞪了一眼:开什么玩笑?她才不用苏名溪来照顾自己的买卖呢,这会儿日上三竿,集市入口已经走来了几个绫罗绸缎的妇人,一看便知是乡下地主的姬妾之类,到时还怕这锦缎不能出手吗?
正想着,却见苏名溪拿着这锦缎正色道:“不瞒阮姑娘说,从前姑娘说染布,我还只当是一个玩笑,有些想当然了。
如今看见姑娘染出来的这几匹缎子,方知我真是小瞧了姑娘,我虽不懂这方面的知识,然而这色彩均匀厚重,分明是染得极好,便是在城里绸缎庄买的上好缎子,也不过就这样,且这样的深紫色,一般小作坊也染不出来,须是大染厂方有这个能力。”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阮云丝倒是忍不住诧异看了一眼,心想行啊,这小公爷该是对染织一窍不通的,但他竟能说出这些话,知道这样的深紫色一般小作坊染不出来,这就很难得了,奇怪,他该是忙着朝中大事吧?怎么这么闲?还有时间关心民生?那不是知县知府才做的事情吗?
一边想着,就听苏名溪笑道:“姑娘这几匹布我买了,扫书,拿五两银子出来。”
阮云丝心中叹气,暗道来了来了,就非要上演这一出?便不能让我清清静静卖我的布吗?表面上却只好堆起笑容道:“公子不必担心我这生意做不好……”
不等说完,就听苏名溪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我并非帮你,而是着实看中了这几块布料,这一匹红缎,恰巧买回去给我儿子做些肚兜,那小东西一到夏日里,全靠着一点肚兜遮着肚皮呢。
且我府里几位妹妹前些日子也说想要点稳重的颜色做几双鞋面,我素日里忙碌,可没有时间去给她们陶登这些,恰好今日遇上了这紫色缎子。
难道姑娘宁可卖给其他人,却不肯卖我?”
芸娘也在一边道:“云妹妹,苏公子既然诚心想买,咱们没有不卖的道理啊,人家又不是不给钱,再说咱们早点卖完,也好早点回去,省得在这里再遇见泼皮无赖。”
早知道就不带这家伙出来了,就会添乱。
阮云丝心里咬牙切齿,却也只好无奈道:“公子既然喜欢,拿去用就是了。
也不值什么,你过年时给我送来的那些东西,够买几十匹这样的缎子了。”
话音未落,却见苏名溪的脸已经沉下来,郑重道:“怎可如此算?姑娘若不收钱,我可是不能厚颜至此,何况我难道差这点钱?”
阮云丝一想,也是,自己和苏名溪什么关系?就送他缎子。
既然他这么说,那自然还是撇清了为好。
因此点头笑道:“好吧,那我也不矫情了,只是这布可万万不用五两银子,二两银子足矣。”
苏名溪笑道:“你先收着吧,日后我若是再看到有喜欢的缎子,再买不给你钱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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