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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笑道,“你为何不让人上房?这么说,阿市真的在房顶上啰。”
陆渐咬牙不语。
“阿市这孩子,动了春心呢。”
织田信长叹道,“真是麻烦的事呀。”
又问道,“陆渐,我们这么多人,你不害怕?”
陆渐道:“自然害怕。”
织田信长奇道:“既然害怕,为何不让开呢?”
陆渐摇头道:“我再害怕,也不能让开。”
织田信长微微一笑:“你真的宁可战死,也要保住阿市的名节吗?”
陆渐不禁张口结舌。
“我说中了吧。”
织田信长击扇大笑,忽地扬声道,“阿市,你下来吧,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计较。”
众武士面面相对,织田信长久不闻答应,笑道:“这孩子面嫩,桥本,你去请她下来吧。”
桥本一巴应了,扶起木梯,见陆渐仍然紧握长刀,不觉迟疑。
忽听一声长叹传来。
“不空先生。”
织田信长莞尔道,“你来得正好。”
宁不空冷哼一声,自暗处踱出,面向陆渐,月光下一对眼窝阴森森的,极为瘆人。
只听他冷冷道:“织田国主,君无戏言,你说不计较,须得算数。”
织田信长笑道:“不空先生小瞧信长了,阿市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二人若真有染,她断不会留在房顶,不与我一个交代;而这年轻人即便一死,也要守护阿市的名节,足见是守义之人,但凡守义之人,又岂会干出苟且之事?”
宁不空道:“很好。
陆渐,你退下吧。”
陆渐心神一弛,瘫软在地,敢情这番对峙,委实耗尽心力,方才的他,不过虚有其表罢了。
桥本一巴亲自架梯上房,许久不闻动静。
蓦然间,只听嗒嗒嗒下梯之声,分外急促,桥本一巴落地,左手提了一个方盒,右手则拿着一张素笺,说道:“房顶没人,只见这些。”
陆渐一惊,心道阿市分明就在,怎说没人,欲要挣起,却觉双腿虚软,提不起力气。
织田信长揭开盒子,瞧见天麸罗,尝了一个,笑道:“这是阿市的味道呢。”
再持笺一瞧,眼神微变,许久方道,“柴田胜家,你念给大伙儿听。”
身后一名武士接过素笺,大声道:“刀锋生锈,铁甲朽穿,十年无敌寂寞哀叹;得到美人,心中欢喜,小小尾张不堪一击。
受今川义元之托,北海天神宗敬上。”
柴田胜家越念面色越是苍白,声音竟发起抖来。
织田信长皱眉道:“这天神宗是什么人呢?”
柴田胜家定一定神,说道:“我也是听的传闻,这个人似乎不算是人。”
织田信长奇道:“不算是人?”
柴田胜家道:“关于他最早的传说来自十五年前的北伊势,据说他手持九尺长刀,浑身腾起地狱之火,面对一向宗的僧兵,独自斩杀千人。
从此以后,比睿山和本愿寺称他为‘九尺刀魔王’,而他却自称天神宗,意即天神的宗长。
其后五年,他都在北陆和西国流浪,受雇于不同的诸侯。
但不知为何,十年前他忽然消失了。”
“他为何要与一向宗作对?”
织田信长又犯起了穷根问底的毛病,“他既然十年不出,为何今天出现?若他受雇于今川义元来刺杀我,为何只掳走阿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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