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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听出她这话露着脾气，叶恩弥没接腔，偏头看她：&ldo;你腿好了？&rdo;

鼻端皱了皱，她哼一声：&ldo;就那样儿呗。

&rdo;

&ldo;你也真够倔的。

医生说你这辈子兴许没法正常走路了，你就偏要走给所有人看。

&rdo;

&ldo;一场秀走不了几个来回，排练的时间长一点。

现在能请得动我去走的秀，一年也就那么几个。

&rdo;

盛凌薇掸下一撮烟灰，没在抽了，只闲放着。

她低头，不给他看表情：&ldo;再说了，你以前说我离不开家，所以不能带我走。

现在我一个人过，活得还不赖吧？&rdo;

她话里的软刺太支棱，钉得人疼。

叶恩弥再也不能装作没知觉，继续粉饰下去。

&ldo;你还在怨我。

&rdo;

他叹口气，没和她对视，敛目看她身侧的手。

那根烟快燃到头了，火光淡而狭，明灭在她指缝间细细的黑夜里。

他的眼睛也就跟着闪烁。

&ldo;我没办法，薇薇，我没有办法。

我必须得离开家，年纪那么小，什么出路都没有，要是还带你一起吃苦，那我成什么了啊？&rdo;

盛凌薇从身体最底处激动起来，整整八年的心有不甘，将她的神志烧得囫囵如烟雾。

她开始说话，越说越快，又急又压抑：&ldo;叶恩弥你别太自以为是，你能过的生活我怎么不能？我怎么不能？&rdo;

很多年没有过如此猛烈的情绪，浓稠饱满已到极致。

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在涨破前夕掐灭了源头。

是沈恩知的来电。

盛凌薇稍微整理形容，接起来。

&ldo;怎么了？……嗯，你不用急，我这边还要接上宗笑再过去。

遇到点麻烦，耽搁了。

&rdo;

说这话的时候，她淡淡睨着叶恩弥。

确实是麻烦，她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麻烦。